顾宁:“……哦?”她倒要听听这什么道理?阿婧:“沈少将军平日在小姐面前那个样子,怎么可能生小姐的气?怕是让小姐同他置气都舍不得,只会折腾小少爷。”……行吧,可怜的兆儿。长平侯府没等来沈沉渊,反倒等来了另一件事。陈嫣不见了。自长平侯夫妇出事后,陈嫣就行踪不明,府中的下人极偶然才能遇见一回,每回都是还没看清,她又擦肩匆匆而过了,顾宁之前忙得没空关注她,等再想起来的时候,这人已然不知道在哪儿了。连她的贴身婢女也一块不见了。顾宁把府中的下人叫来问了一番,都说不知道,最迟一次看见陈嫣是在三天之前,此后就再也没人看见过她了。顾宁又派人去搜查她的厢房,金银细软都不见了,就连妆台上的簪子都被搜罗了个干净,整间屋子里但凡值点钱的,全被带走了。跑了?为什么要跑?顾宁还在思索是怎么回事,陆超在一边事不关己地说起了风凉话,“不见了就不见了呗,不就是一个表妹吗,说不定她是遇到了如意郎君,自己跟人家跑了。”顾宁懒得搭理这人。府里丢了一个人不是小事,顾宁马上就报了官,衙役把府上的下人叫去问了一圈,最后什么都没问出来,只能派些人在近郊找找,看能不能找出些什么来,再不济,有人看见过陈嫣也是好的。只是找了几日,一直没什么消息。就连辰王都知道了此事,来府上的时候随口问过一次,“听说你府里有个人不见了?”顾宁恭敬道:“回辰王,是顾宁的表妹陈嫣。”辰王喝了一口茶,又继续问道:“官府查出些踪迹了吗?”顾宁摇头,“说来也怪,那么大一个人,官府也派了好些人去找,竟是一点踪迹都没找见,活脱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辰王沉吟片刻,道:“长平侯还病着,你又要上下打点,可能抽派不出多少人手来,这事本王也可以帮忙,官府那边一块盯着。”顾宁垂眸,看不清神色,“那便有劳辰王了。”辰王笑笑,“不妨事。”●暮色四合,天地像是给一块黑布罩住了,四下里静得可怕,一个人影轻巧地在廊间穿梭,一盏灯也没拿,摸着黑“嘎吱”一声开了一道门,进了一间房。那人进了房中,伸手在一堵墙上敲了一下,没一会,墙里头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人在里头警觉地轻声问:“谁?”“顾宁。”“等等。”墙里头没了动静,顾宁一寸寸扫过这间房,看见墙上挂着的一副字,上书“安身立命”,哼笑了一声,就在这时,墙开了一条小缝,里头的男子拿着一根蜡烛,正巧听见了这笑,问道:“笑什么呢?”顾宁摇头,“没什么,走吧。”男子见顾宁走了进来,往外头张望了几下,把门给合上了。从门口进来的一截走道没点烛火,暗得伸手不见五指,顾宁却走得极为熟练,没一点磕碰的声音,走了几步后,她问后面那人,“她说什么了吗?”后头那男子赶上来,把手中的蜡烛举高了些,方便照路,“嗯,全交代了。”顾宁挑了挑眉,“全交代了?这么快?上一回我来的时候,她不是宁死也不肯说,硬气得很吗?”男子轻哼一声,“也就嘴上硬气硬气罢了,你走了还没一刻钟她就熬不过了,把她跟辰王之间的事全交代了。”顾宁一哂。两人已经走到亮堂的地方了,角落里有一个木塌,上头躺着一个女人,明显睡得不安稳,饶是梦中也紧紧皱着眉头,两只手握得紧紧的。正是不见了的陈嫣。顾宁过去,轻轻在那人耳边唤道:“陈嫣,该醒了。”连叫了好几声那人才幽幽醒转,一睁眼看见面前人的样子,眼睛一下就瞪大了,整个人躲闪着缩在角落,惊恐地看着顾宁。顾宁皱了皱眉,问站在一边的男人,“她怎么了?不会废了吧?”男人仔仔细细打量了陈嫣片刻,“不至于吧,我没用多少药来着。”陈嫣听见二人对话,咽了咽口水,怨凄厉道:“我该说的都说了,你到底还想怎么样!”顾宁笑了,“行,还没废。”她站起身来,走远几步找了个椅子坐下,“阿南,她都交代什么了?”别叫做阿南的男人头上围了一条帕子,五官虽然不甚精致,但自有一股灵气,像是从大山中走出来的人。阿南道:“其实也没说什么,就说虽然她是给长平侯下了毒,但一切都是辰王支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