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夜半,月色皎皎,天衍宗大多数人还没有休息,要么连夜修炼,要么趁夜约会。天衍宗有座没有峰主的小山,因为风水缘故所以灵气低微不宜修行,但山腰有一片生长繁茂的桃花林,层层叠叠朦朦胧胧,特别适合情人幽会,众人又称之为“桃花坡”。今夜月明星疏,三三两两的小情侣各自选了个地盘,窃窃私语,好不温馨。江风归左手提着宠物窝,右手还抱着天寿帝牌位,脖子上挂着自己下午炼制好的筑基丹,面无表情穿过桃花坡,惊起鸳鸯一片。“什么人啊这是!”一个女修愤愤抱怨,“深更半夜,一个人出现,怪吓人的!”江风归:“……”他并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闻言只是皱眉,但也不欲搭理。然后又听见一个男修温柔哄着那女修:“莫气,保不准他就是嫉妒我们,故意来吓人的——这么一想,还挺可怜!”江风归:“……”他额角青筋一跳,而后转身看向那对情侣,目光不善:“喂,我不是聋子。”那男修模样俊美,只是浑身珠光宝气过了头,看着像地主家的傻儿子,又像是爱穿满印大牌logo的暴发户,他看都不看江风归,替怀中女修理了理头发,目光含情:“宝,你今天真漂亮。”江风归:“……呕!”他这下才是真的不想多待了,脚步生风就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那声充满了灵性的“呕”太大声,刚刚还看都不看江风归的小情侣顿时愤怒了,男修捏了个法诀扔向江风归,后者连头都没回,那法诀便被化解了。江风归皱眉,回头看向两人。男修这才惊觉此人不好惹,修为也高过自己,可情人还在旁边看着呢,他只能硬着头皮,色厉内荏:“看什么看!不就是嫉妒我们感情好吗?你、你还恶心上了?活该你一辈子单身!”江风归也没动怒,只是平静地扫了一眼这对情侣,而后勾唇一笑。女修被这笑晃花了眼,刚想劝男修要不算了,就听这漂亮的青年语气平和地开口:“这位郎君,刚刚我经过你身边的时候,闻到你身上有蔷薇的味道,但这位女郎似乎惯用的是茉莉熏香;还有,你后脑勺沾了一点儿花蕊,我仔细看了看,是栀子花蕊,还新鲜着,沾上去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时辰……天衍宗附近,因宗主不喜栀子花香浓,所以并没有栀子花,路程一个时辰、又有栀子花的地方,应在云城。众所周知,云城以各类风月场所闻名。”他一边说,那男修的脸色就一边变得惊恐起来,露出了哀求的神色,但江风归恍若未见,仍继续道:“啊,还有……你叫这位女郎【宝】,听上去好像是爱称,可我却总觉得,应该是你根本不记得人家名字。”男修:“……”男修:“…………”女修:“……”女修:“…………”两人脸色就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五颜六色特别好看,江风归虽然双手提着东西像是从乡下赶完集回来,可一派云淡风轻,正格外诚恳地看着两人。片刻后,女修铁青着脸,一巴掌扇在了男修脸上,愤怒道:“渣男!滚!”江风归就满意地笑了。他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花瓣,施施然离开桃花坡,浑然不知有多少情侣因为他的一番话起了小心思,更不知道明天的自己,即将迎来事业的转折。眼下的他只是疲惫地想——世界上所有谈个恋爱就要无差别攻击其他人的情侣,都赶紧毁灭!……沈幽在前院等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等来自己的窝。他寻思着,反正自己现在的蛇设是会说话、开了灵智的天真竹叶青,也没必要在未来大舅子面前装哑巴,一边高高兴兴钻进漂亮华丽的宠物窝,一边对江风归道:“多谢你啦!”江风归:“……?”他拿着筑基丹的手不易察觉地抖了抖,目光如炬刺向沈幽:“会说话了?”沈幽莫名觉得脊背一寒,心里笼上了一层不安,但还是坚持把蛇设稳固到底:“是呢是呢,今天打碎了横骨,会说话啦!”江风归就看他一眼,而后又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管烟,猛吸一口后,语气莫名:“哦,我还真是头一次知道,你们天魔一族也有妖兽才有的横骨。”沈幽:“……???”江风归没看整条蛇都变得僵硬起来的沈幽,仿佛自言自语:“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谢青珩应该也有横骨吧?有点好奇他是多久打碎的,我这就去问问。”沈幽:“……!!!”他惊恐极了,看了一眼小竹楼,确认江烟里还在打坐之后,连忙化出了人形,拦住抬脚就要往明华宫去的江风归:“哥,你冷静一点——”江风归冷笑一声:“我不是你哥,谢青珩才是你哥。”沈幽活了这么多年,还没遇到过这么头疼的情况,他当即认错:“对不起,江道友,你冷静一点——”,!江风归本也不打算真去找谢青珩,顺势停住了,看向沈幽,目光挑剔如同在菜市场选猪肉,阴阳怪气:“天呢,你进化得好快!白天还是一条懵懂无知的竹叶青,入夜就打碎了喉间横骨,子夜就会化形,还学会了直立行走!教教我教教我,你怎么做到的?”沈幽:“……”他有些无措,但还是很诚恳地看着江风归:“江大哥……不是,江道友。我想你应该是懂的吧?”江风归假笑:“不,我不懂。”沈幽硬着头皮:“就,我:()权谋修仙,有病且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