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唯有只眼生的三花猫呆愣愣蹲在花坛柱子上满眼不知所措。
这只猫一侧耳朵上染着黄花,个头不大,脑袋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皮毛有点绒还有点炸。应该是今年刚刚离巢没多久的小猫,笨笨的连逃命都不会。
嗯……也好,太精明就不会被他离这么近。
他把手伸进袖袋里摸了一会儿,挑了只个头比较大的小鱼干举到它面前。
“咪?”三花猫对鱼干似乎没什么兴趣,但也没有离开的想法。蹲坐在柱子上用尾巴盖住山竹果肉一样的小爪子——是非常淑女的坐姿。
它歪了歪头似乎在思考什么,想了一会儿勉强伸出鼻子嗅嗅被送到面前的贡品,最后还是用肉垫扒拉着粉色小鼻头放弃了。
一点也不想吃。
福泽先生收起鱼干,蹲下身任由羽织下摆落在地面,他与猫咪保持视线水平,默默看着它。
说实话,被部下调侃多看几眼就会把年轻女孩吓得双目喷血这种事,他都已经习惯了。其实也不是太在意,但是连猫都怕这就有点……有点尴尬。
三花愣愣的沿着他的视线看回来,就像很多年以前那个一点也不害怕带刀武士甚至还敢偷偷翻白眼的可爱女孩一样。
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猫炸了炸毛弓起背。原本以为它也要跑掉了,没想到很快又重新恢复了最初的坐姿。
青衫中年人试探着伸出手缓缓靠近,没等碰到绒毛就又收了回来——不可太过得寸进尺。然而这只过
于干净疑似家养的三花猫却突然从柱子上站起来踮着脚落地。微带着点顺拐走近,顺滑柔软的皮毛主动蹭过他的手背,它发出又娇又软的“喵呜”声。
更像了。
“薰。”他轻轻摸摸猫耳朵,猫咪仿佛应答般“喵”了一句。
如果是她回来就好了,他低头笑了自己一声。
就像她的好友一直认定的那样,她也许顺着涧水去了下游,被人救起来了——只不过迷路找不到家而已。
难得有只猫看见自己不跑还肯主动凑上来给摸,他小心将猫抱起来垫在胳膊上。看它皮毛如此干净,就很像是家养猫,但又没戴项圈铭牌,说不准是逃家了还是被弃养了。他就这么抱着猫坐在街边长椅上等待,如果有人来找就还回去,如果一直没人来问就带去侦探社养着。
一坐就从逢魔时刻坐到夜幕低垂,始终无人上前询问。
难得这只猫就这么安安静静趴在自己怀里,乖得几乎像只假猫一样。这样的猫,真有人舍得放弃吗?
“薰?”如果没意见,你就叫这个名字了哦?
猫咪懒洋洋的又叫了一声,看上去不太有精神的样子。
他起身走在夜风中,想带它先去宠物店看看,放在侦探社的话,主人找来前都能好好照顾它。转过街角路边梧桐宽阔的叶子被风呼啦一下从树上带下来差点盖在脸上,他退了一步。怀里的三花猫抬头伸爪捣捣在风中飘飞的树叶,紧接着用一种匪夷所思的速度一跃而起,矫健转身平稳落地。他弯下腰想再把猫抱起来,恰好另一片叶子落下来遮住视线,飘过去后……猫不见了。
跑掉了吗?
心头突然浮现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情绪,就像错过了什么重要的人一样。
夜风再次吹过,空了一块的怀里有点凉。他站在原地四处张望,再也没有看到那只三花猫的影子,看了许久直到夜露浓重才将手抄进袖口压低眼睑闷闷顺着路走向回家。
自从乱步搬出去独立后房子里就只剩下自己,也许是年龄大了吧,最近总会恍惚觉得阿薰就在身边。她侧脸带着微笑与他偶有问答,然后眯起眼睛安静坐在窗边晒太阳。
一如多年以前。
货船离港的汽笛声远远传来惊乱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