淼淼眼睛还落在妈妈手上。
他觉得把红领巾戴上,他一定会是大院里最帅的兵!
淼淼踮起脚尖去够。
“妈妈,我自己拿!”
云木香垂下手,“那你自己拿着。”
她一手扶着手风琴包,一手牵住儿子,避着路上驶过的自行车。
过了马路,便是单位大院的正门。
门卫正站在大门旁活动着四肢,瞧见淼淼嚯一声,“红领巾都戴上,这是打算提前上学?”
“?”
云木香茫然一瞬间,掌心握着的小手就被抽走,淼淼跑了。
一步三回头,风扬起他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云木香磨着牙,手也更痒了。
“周栕!脏不脏啊,那不知道在仓库放了多久,沾上多少细菌,给我摘下来。”
云木香伸手要抓,淼淼灵活地像条泥鳅,滑溜溜地跑开。
“我不要,妈妈我不嫌脏。”
“摘不摘!”云木香加快脚步追上去。
淼淼眼看着要被抓,扯着嗓子开始几哇乱叫。
“救命呀!奶奶——外婆——”
云木香背着手风琴追到家,眼前就竖起两座大山。
婆婆说:“你追他跑什么,嗓子都要喊劈掉。”
母亲说:“张嘴再喝一肚子冷风,正好你们娘俩一块儿喝药。”
云木香试图解释经过。
婆婆说:“不就一条红领巾,能有多脏。”
母亲说:“也戴不了多久,睡前就摘了。”
云木香:“……”
云木香说不过两个妈。
她站在门口,看儿子跟只大公鸡一样,雄赳赳气昂昂地来回炫耀,忍不住抬手捂住脸。
儿子厚脸皮这点,肯定不是随她。
晚饭时,记仇的云木香一个劲儿地给儿子夹青菜。
霜打过的矮脚青一炒即熟,糯而不烂,吃起来口感很好,淼淼却像是吃毒药。
淼淼坐在椅子上踢着脚,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
“奶奶,我吃饱了。”
碗里头,青菜基本没动。
云木香赶在婆婆开口之前,严肃道,“妈妈,他冬天本身就不爱喝水,再不多吃点青菜,嗯嗯更费劲。”
扭头盯着淼淼,无视他雾蒙蒙的眼睛。
“你不吃,我一会儿就把红领巾送给牛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