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才没有。”裴灵低下脑袋,细瘦的身板正上演着天人交战,唯有生理反应出卖了他,呼吸低沉、粗重下来,乖顺的毛发遮住了晦暗不明、压抑至极的眼神。
“像他这样的恶毒小少爷,在外最是欺软怕硬,欺负贫困同学储星澜,再被你顾势青大主席处罚后仍然我行我素,在家里死命欺压你这个幼弟,给你幼小的心灵造成严重的心里伤害,从小就让你在地上吃剩饭,朝你的餐食吐口水,无所不用其极的打压你…你们难道就不想,狠狠地、重重地、惩罚、报复他吗?”
“还有你,被群殴,被写侮-辱性的词汇,被威胁做狗,还要给你戴上项圈…你就不想将一切侮辱如数奉还给他吗?”应酬完毕放心不下的储星澜也冲了进来。
此刻,这狭窄的洗手间隔间仿佛被无形的恶意与仇恨填满,聚集了众多对恶毒炮灰裴娇怀揣深仇大恨的角色们。
然而,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一个人出声,唯有愤怒的、急促的、贪婪的喘息声交织起伏,口水声、吞咽声、摩挲声此起彼伏,形成一种诡异而压抑的暧昧气息氤氲开来。
积聚了过多负面情绪的恶毒炮灰角色,终于迎来了罪有应得的清算时刻,仿佛一个小高-潮般的转折。
时间无从计量,人数亦未可知。
唯有那黑色瓷砖上铺散开来的,点点纯白……
裴娇已经记不清,那天是如何回到家中,只记得大哥与幼弟之间激烈的言辞交锋、争吵声、哭泣声、摔打声交织一片,在他耳边回荡。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倦,全身绵软无力,连手指都难以动弹。最终,他蜷缩在一个温暖宽厚且充满包容的怀抱中,安全地回到了裴家。
“咳咳……”裴娇幽幽转醒,如鸦羽般的睫毛上仍然挂着晶莹水珠,双眸因弄狠了的时候,泪水长流而红肿不堪。
他艰难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自家熟悉的陈设,心中稍安,却立刻感到了喉咙犹如火烧刀割般的疼痛,全身宛如被巨石碾压过一般痛苦不堪。他试图活动手指,却发现左手正插着静脉针输液。
“你醒了,裴娇同学。”温和的声音传来,裴娇侧头一看,原来是闵医生。
他勉强挤出一抹甜美中透着虚弱的笑容,一双美目更显柔弱:“闵医生,是你鸭,晚上好。”
实则,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了。
难怪所有文,都需要一位医生角色工具人。
随着意识逐渐回归,他想起自己误服了本该给主角受用的药物,导致如今这副狼狈模样——真是一次淋漓尽致的失败经历啊。
裴娇几不可察地撇了撇嘴角,孩子气地呲了呲牙,仿佛并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闵医生透过镜片的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回忆起刚才检查时看到裴娇身上那些点点红痕和红肿部位,声音柔和地说:“你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以后尽量不要喝太多酒,也不要随意出入酒吧,否则裴上将会很担心的。”
裴娇虽然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经过一夜的劳累,他的脸庞显得更加尖细小巧,明亮的大眼睛纯洁又迷茫地望着闵医生。
若不是清楚今天发生的一切……
闵医生内心深处不由得涌上一阵心疼与愤懑,仿佛心脏被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他为眼前人所遭受的创伤感到痛彻心扉。与此同时,他又对眼前这位纯真少年的未经世事而深感惋惜与责备,仿佛那无垢的纯洁在某种程度上加剧了其受创的程度。
闵医生推了推眼镜,收起深藏的关切目光,用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调慢了点滴的速度,幽幽道:“小娇是越来越不听话了,看来以后都要用塞子塞起来。”
“去酒吧这种下-流地方,万一怀上野种怎么办?”
裴娇看着闵医生的嘴巴一张一翕,却并未听清薄唇之间吐露的恶语,只是乖乖的捏紧了小被子,懵懵的神情像一只可爱的小兔子。
闵医生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即将离开房间之际,他流露出一种彬彬有礼的冷意,以略带忧虑的语调故意补充道:“你的二哥裴锦今晚也回来了。至于静脉注射的事情,你两位兄长都有丰富的医疗经验,不必过于担心。”
提到二哥的名字,裴娇原本柔嫩的眉眼和翘起的嘴角肉眼可见地垮了下来,他勉强撑起嘴角,用自由活动的右手挥手给闵医生道别。
他看着手背上青白交错的血管,苍白的小脸蛋儿迅速垮起个小猫逼脸,下意识撒娇般求助:“统统,我该怎么办啊?呜呜,是不是我把剧情弄乱了?还能补救吗?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还有,为什么呀?二哥怎么也提前回来了?剧情不是还没进展到那一步吗?”
系统沉默片刻后,耐心向裴娇解释现状:【由于宿主的失误,确实错过了一次欺凌主角受的情节节点,不过目前来看,大哥和其他几位主角攻对你的态度仍基本遵循原剧情发展,因此宿主的行为对整体剧情造成的影响相对微小。至于二哥提前回来,确实是出于对你关心。】
“关心我?……才不信捏。”裴娇委屈地噘起了嘴,被子下的身躯因激动而轻微扭动,隐痛从某个私密处蔓延至全身,他皱皱挺翘的鼻子,低声咕哝着小声蛐蛐着自家二哥,“别想骗我,我记得人物梗概,二哥可是裴家最凶最坏的那个角色。”
系统注视着裴娇那张满是不服气的莹白小脸,脑海中回放起他今晚所遭遇的一切,中枢处理器仿佛被一股酥麻电流激荡。它虽无实体却尝试性地做出安抚的动作:【乖一点,接下来还有一些剧情需要继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