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看到我就笑了,细长的紫色眼影拉出弧度,我环视周围一圈,基本没人。
好吧,这是要促膝长谈的节奏啊。
天空已经染上了铅灰色,昏昏沉沉似乎下一秒就要看见层云遮掩下的星,有的人家已经打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倾泻在我身上,我缓缓走入黑暗中。
“您找我什么事呢?”我靠在无人巷道的墙上,抬头仰望这个比我高了许多的男人,他头上还戴着木叶护额,身上也穿着上忍马甲,但我却觉得迟早有一天他会离开木叶。
并非是木叶抛下了他,而是他抛下了木叶,大蛇丸这样的人,很难被羁绊牵扯住,他无疑是一个志向坚定的家伙,这样的家伙往往忠于自己的欲望,也只会忠于自己的欲望。
“瞳桑会喜欢这个新年吗?”
“喜欢或者不喜欢有什么区别吗?您找我问这些,这个新年对您来说算喜欢吗?”
“当然不,新旧也不过是时间的进程,只不过在这个寻常的时间里我遇见了你。”
我凝视着大蛇丸,忽然对他的来意感到了迷惑,起先我以为他是为了成为火影才帮我,我知道我目前接触的这些人,我的师长、我的家族、我的身份……对于一些人而言我正处于需要雪中送炭的年纪。
一个根正苗红却需要帮助的天才——可以这么说吧,即使没有大蛇丸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接触我,我从未掩饰过自己的行踪,只要三代不是一个傀儡我就绝对会落入有心人眼里。
弱小的饵食明堂堂地摆在空地,那些好的坏的都会涌过来,我借千手爷爷的势、借日向的势、借宇智波的势,大蛇丸也是我维系的脆弱平衡中的一员。
而今,这个我以为不怀好意的家伙告诉我他只是想送我一个礼物,是讨好吗?我直直看向大蛇丸眼里,他金色的眼睛里是干净的欲望。
没错,他的欲望很纯粹,或许说那不是“欲望”,而是其他什么可以称之为“理想”、“信念”之类正面的词。
“我以为,忍者是黑暗的生物。”
我慢慢地说,似乎想要透过大蛇丸的眼睛看见他藏在内里的灵魂。
“但忍者也是人,人总会有高尚的卑劣的,瞳桑,你不像一个孩子。”
“如果时间能赋予人智慧那世上就不会有蠢货,你想做什么,大蛇丸?”
大蛇丸的态度出乎意料的亲和,他不在意我的言语冒犯,也不在意我的试探,他只是说:“我见过许多陨落的天才,我的弟子绳树也死在了这次战争之前,自来也那家伙为了寻求所谓的预言之子留在了雨之国,瞳桑,你不一样,你不像一个孩子。”
“生命是脆弱的,我只是想看看你能走多远。”
我沉默地注视着大蛇丸良久,说:“有点意外,我还以为你会是一个忍者,没想到你更适合做老师。”
或许说大蛇丸居然会在后辈身上寄托期望这一点才让我如此意外,他还很年轻,正处于忍者的巅峰时期,但他的心已经老了。
大蛇丸低低地笑着,像蛇爬行发出的窸窣声,“我只是不想被误解,虽然我确实对你别有所求。”
我歪头看他,他耳朵上的青蓝色勾玉不知道怎么反射出一道光,映衬着眼里的热情显得有些诡异。
这时候他倒又不像个好人了。
“你在研究血继?有成果吗?”
“当然,只不过这种事总得小心一点,在前线只有偶尔才有时间,回木叶了反倒能空下来着手研究。”
我没想到大蛇丸居然会这么坦诚,忍不住问他:“你不会不甘心吗?按理说三代目应该让你成为四代火影才对。”
大蛇丸只是意味不明地回答:“猿飞老师老了。”
“所以瞳桑愿意加入我吗?据我所知笼中鸟可不是普通咒印。”
那当然,笼中鸟要是能随便研究研究就能解除那宗家还玩什么?
不是我不相信大蛇丸的能力,他能开发自己的一套忍术还成为了赫赫有名的三忍之一能力肯定是有的,但我不愿意掺和大蛇丸的事。
有时候太过亲密的盟友带来的是灾难而不是好处。
“你要是想要点我的血我可以给你,不过加入还是算了。但宗家的血对你来说更有用吧?就算拿不到宗家的眼睛战场上你能做到也不少吧?”
大蛇丸哼哼了两声,点了点身上的绿色马甲说:“我现在可是木叶的忍者。”
“木叶可真是个好地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