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还没死,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死,但很快就要死了。终于钱壮勇放弃了逃跑,因为伤口失血过多,他的力气全部流失,绝望地趴在院子里,满脸的泪水,呼吸沉重,嘴里不停地说着道歉的话:“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对不起……”回应他的又是狠狠地一剪子。钱壮勇痛的浑身发颤,却连躲闪的力气都没有。“杀了我,求你直接杀了我!”“求求你了。”不要再折磨他了,这种一下又一下犹如千刀万剐的滋味,还不如让他直接死掉痛快。“呵呵呵,怎么可能让你这么轻松地死掉,当初你是怎么折磨我的,现在我要一点一点的还回去。”高灿灿实在太恨了,恨不得直接撕碎了对方,她用力地从对方身上拔下剪子,高高举起,正要再捅。“咳咳——”头顶凭空响起一道微不可查地轻咳,这道声音让她狰狞地神情一滞。高灿灿仰头望向站在二楼平台上的两人,知道这声轻咳是对方在提醒她办正事。钱壮勇神情紧绷成了一条弦,同样听到这声轻咳,他惊恐四顾,却发现院子周围黑兮兮一片,什么都看不清。高灿灿虽不情愿,但还是忍住了。她抬手抓住钱壮勇的头发,用力的往后扯,让对方被迫抬起头,露出面容,生气的质问:“当初为什么不肯承认是你强奸了我!”钱壮勇疼的龇牙咧嘴,立马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错了!”高灿灿哭着怒吼:“回答我,是不是你强迫的!”钱壮勇喘着粗气,应声回答:“是是是,是我不对,是我色欲熏心对你生出企图,是我半夜发疯,强迫了你。”高灿灿:“把你的罪行给我一遍遍说清楚,让老天爷听听你这畜生都做了什么!”二楼的平台上,牧夕璟站在栏杆边,手上举着相机,将一楼院子里浑身是血,狼狈不堪的老头拍摄其中。十几分钟后,钱壮勇将自己的罪行交代清楚。不,他不光交代自己的罪行,还有他老伴做过的事情。“啪。”牧夕璟将录像保存后,合上相机,偏头看向禾晔。禾晔拉着他后退几步,隐藏身形,抬手随意地打了个响指。钱壮勇听到这声响指,精神猛地一震,原本漆黑的院子像是散开了浓雾,月亮当空,将院子照的朦胧昏暗,明明不算亮堂,却让他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也稍稍驱散了他心底的恐惧。这才是现实世界。钱壮勇长松口气,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身后的阴冷让他猛然惊醒。他蓦地转回身,看到高灿灿正阴恻恻地盯着他。“你……你……鬼……”不等他喊出口,高灿灿一把将他的短裤给扯了下去,拿起剪刀冲着他的下体狠狠地刺过去。“啊——”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在院子里响起。半分钟后,随着屋里的灯光亮起,一块被剪下来的腌臜肉隔着院墙扔了出去。-
大门外,街上空空荡荡,只有一辆共享汽车毫无声息地驶出村子。车后座上,高灿灿低头看着自己苍白、没有一丝血迹的双手,回想刚才那一幕,出现了几秒钟的恍神。她报仇了?是的,她报仇了,不但用剪子捅了对方十几下,最后还亲手把对方给阉了。“呼——”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仿佛把压在心底积攒了十几年的怨气一并吐出。禾晔透过后视镜望向她,没有说话。高灿灿察觉到对方投过来的视线,抬起头对着后视镜笑了笑,诚恳地道了声谢。“证据是你自己拿到的,不用谢我们。”禾晔声音平和的说道:“我明天会让人把录像送去派出所,你今晚去给家人托梦,至于对方能不能答应帮你报警,报警后,警察会不会处理,就不是我能左右的事情了。”听出对方不打算继续管下去的意思,高灿灿眸色闪了闪,点头应道:“好。”翌日清早。一个清洁工大妈拿着大扫把,另一只手里捏着一个信封,局促地站在派出所门口。前来上班的警察见她左右张望,一副找人的模样,主动上前询问:“大妈,有事吗?”清洁工大妈见对方穿着警服,神情一亮,赶紧把手里的信封递过去:“警察同志,有人让我交给你们一封信,说是牵扯到一桩命案。”警察一听有命案,神情立马变得严肃,从对方手中接过信封打开,看到里面是一张纸条,以及一张黑色的内存卡。半个小时后,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扶着两位六十多岁红着眼眶的老人进入派出所,他们说要替死去的妹妹(女儿)翻案,十几年前同村一个叫钱壮勇的人,多次威胁且强奸他妹妹(女儿),之前报过案,但苦于没有证据,案子被迫撤掉了。昨晚他妹妹(女儿)托梦说今早让人给派出所送来了证据,是一张黑色的内存卡。那张内存卡警察们已经打开查看,是一个长达十几分钟的录像。视频中,一个头发斑白,浑身是血的老头躺在院子里,在他身后空无一人,可老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强迫着把脑袋高高仰起,冲着录像露出面容。他一五一十地把自己十几年前做过的事情详细交代,其中几次他试图隐瞒、狡辩,却又像是被什么看不到的东西威胁着改了口。虽然这录像有点诡异,可里面说话的人却真真实实地存在,再加他浑身是血,看起来受伤不轻,警察便打算上门调查一番,了解一下事情经过。然而,还没等他们出警,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泣不成声地跑进来,也喊着要报案。说昨天晚上她丈夫在家被人用剪子捅了十几刀,还被剪掉了下体,现在正在医院里抢救。警察询问她知道凶手是谁吗?老太哽咽着说道:“高灿灿,我老伴亲口说是同村的高灿灿剪了他的……呜呜呜。”两名立案的警察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面面相觑,询问老太:“你说的高灿灿,是已经去世十二年的那个高灿灿吗?”老太非常肯定:“就是她!”两名警察:“……”今天上午接的这两个案子,都好邪门啊。与此同时,送信的两人已经坐上了高铁,禾晔脸上带着口罩,顺手把头上的棒球帽压低,闭眼补觉。坐在他旁边的男人倒是精神奕奕,丝毫看不出一夜未眠模样,拿着手机认真地处理工作。“嗡嗡嗡——”禾晔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面前放在小桌板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他不悦地睁开眼朝手机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