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刚才被砸中的不是他。
吴飞燕回过神来,眼睛通红地瞪向于蒙,“都是你,你害死了他!”
于蒙梗着脖子,“关我什么事?要不是他撞我,我会差点摔倒吗?我那也是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反应好吗?”
说罢,于蒙头也不回地直接跑掉了。
都这种情况了,他哪还管得了什么换不换位置的事情。
吴飞燕沉痛地看了一眼陈觉的骨灰,抓了一把在手里,咬着压红着眼睛继续往前跑。
陈觉已经没了,她必须活下去。
江寒声并不知道身后发生的插曲,他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躲避骨灰盒和寻找出口之上,在他们穿越了十几层架子之后,终于看到了另一扇门。
江寒声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的体力并不好,虽然没有被掉落的骨灰盒砸中,但应付起来也足够令他焦头烂额。
如果不是有一个时也时不时拉他一把,他绝不会这么轻松地来到门边。
他第一时间观察了门附近的情况。
后门要比前面空旷得多,距离最近的一台木架也足足有两三米远,上面的骨灰盒早已掉落得七七八八,门口的危险并不是很大。
时也则是径直到了门边,拉动门把手,索性这一扇门并没有锁,锁芯发出“咔哒”一声响声,时也拉开了门,白惨惨的月光从门的另一边透进来。
“走。”时也回过头,对江寒声伸出手。
江寒声正欲上前,突然见面前的时也的瞳孔紧缩了一下。
背后的汗毛猛然竖起,动物与生俱来的危险预知告诉他有什么正在接近。
江寒声刚抬起头,便见一个黑漆漆的骨灰盒不知从哪个架子上滚下来,几乎以一个不可能出现的动线朝着他砸过来。
空中散落了无数灰白色的粉末,眨眼间盒子便快要滚落到他的身上。
毫无准备的江寒声根本反应不过来。
某一刻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好似变得无比沉重,意识指挥着他往旁边躲开,身体做出的实际反应却要慢得多,只能眼睁睁看着盒子越来越接近……
一股巨力突然从右手袭来,江寒声几乎没有反抗的空间,被拽进一个怀抱中。
下一秒,他连同身下的人一同狼狈地从门口滚了出去。
骨灰盒怦然落地,在他刚才站过的地方碎成无数碎片。
过了好一会儿,江寒声眼睛适应了外面的光线,眼前的白光褪去,时也放大的脸映入眼帘之中。
月光只照亮了时也的半张脸,冷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出一种类似于瓷器的无机质的白,衬托得另一半掩藏在黑暗中的脸更加幽黑深邃,鼻梁上对比强烈的明暗交界线更加清晰冷肃。
江寒声有一瞬间的晃神,他无法辨别这是不是刚脱离危险带来的后遗症。
直到时也扶着他的后背坐起来,他才醒过来,应该先从时也身上下来。
时也问道:“你知道什么时候是最危险的吗?”
说完之后他却没有丝毫的停顿,而是自顾自回道:“在你以为没有危险的时候。”
时也抓住半跪在他身边的江寒声的手臂,自己站起来的同时直接把江寒声也提了起来。
“只要进了这里,就一刻也不能放松警惕,不管是谁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