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尧突然抬眸道:“你过来。”小扣儿乖乖走了过去。岑尧的亲吻来得灼热又凶猛。男人扣住了他的腰,又绑住了他的手腕,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去解他的衣裳。“我今日给你起了名字,我算是什么?”小扣儿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像是被狂风骤雨牢牢框住了。他回答的声音也像是被弄碎了一样:“……长……长辈?不,不是……”岑尧掐住了他的下巴:“不是要叫爸爸吗?”戏子16小扣儿有些苦恼地发了会儿呆。那支笔。也不知是铜制的还是什么做的外壳,瞧着是金黄色的,表面光滑,腰间围一圈儿黑边。富贵又大气。以小扣儿的审美来说,它自然是相当漂亮的。只是后面仔细想想,他挑的钢笔压根就不适合岑青元的气质。岑尧拿过去的时候,他怔怔望着岑尧,也觉得不适合岑尧。但是岑四爷大概从来都是,人穿衣,而非衣穿人。只有别的事物去适配他的道理。于是那看着金黄得分外俗气的笔,被男人攥在手中,竟然也多了几分贵气不凡,好像摇身一变成了三十,不,三百块大洋的身价了。只是这身价陡涨的笔。……脏了。退是不可能退了。否则光是想想他将笔交给别人的场景,都觉得羞耻得快死了。大概是他发呆的时候稍微久了一些,男人缓缓坐起身,小扣儿只觉得后背一热,整个人好似被环住了。岑尧捏住他的手腕,问:“不给我?”小扣儿一下就觉得钢笔烫手了,连忙说:“给的给的。”岑尧将那支笔重新握在了掌中。“可是……它……”“洗一下就好了。”岑尧说着,翻身下床,命人打水来。他随意披着长褂,纽扣并未系满。就这样站在水盆前,慢条斯理又分外细致地洗起了那支钢笔。小扣儿坐在床沿上,身上还披着岑尧的斗篷。他听见水声哗啦,又能望见岑尧挺拔有力、微微弓起的腰背,还有他修长的手指,捏着钢笔来来回回……小扣儿没由来地就又脸红了。等岑尧洗完,又用手帕仔仔细细地擦干净,然后才放入了枪套中。岑尧说:“帖子已经写好了。”“嗯?”小扣儿懵了懵,“什么时候写好的?”岑尧道:“如今已是下午了,我抱你起身,先用些食物。”小扣儿连忙从床上跳下来,冲到门边,往外瞧了瞧。果真是!他原来这样荒唐,缠着岑尧的腰,稀里糊涂地再睡上一觉,就到现在了……小扣儿按了按自己的脸颊,越发觉得自己像是个狐狸精了。小扣儿刚得了个名字,正是新鲜又兴奋的时候,恨不能告诉全天下,他从今后不叫小扣儿了,他有名字了!于是想来想去,便从岑府上拎了许多点心,然后坐着岑尧的车,回了一趟戏班。这会儿天色已经有些晚了。小扣儿扒着车门,没有急着下车,他扭头问岑尧:“真的……不买新的笔送给您吗?”“不必,那支就很好。”岑尧淡淡说着:“你去吧,我去军营巡视一圈就来接你。”小扣儿点点头,这才进门去了。里头跑堂的,很快就出来了,接过食物分发给众人。那些个客人见了小扣儿,更是站起了身,神色畏惧,甚至还带出了一丝讨好。班主将这一幕收入眼底,心中越发满意,当下就张嘴问:“如何?那些话,你可和四爷说了?”小扣儿脸上的笑容登时便消失了。他道:“没有。”“那你今日回来做什么?”小园问。小扣儿有些难过,道:“四爷给我起了个名字……我,我想同你们说说。”小园面露讽刺,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起了个名字?他就给你起了个名字?”小扣儿面色冷了冷,一下就不想和他说话了。他怎么懂?名字自然是很重要的。“你怎么连阿菊也不如?他给人做外室。而你……岑老爷将帖子都发得到处都是了,说是要为你和岑四爷举办订婚宴!你这枕头风吹到哪里去了?还是压根没将咱们记在心头!”小扣儿面色更冷了。一腔热情都被淋了个透。他看班主:“您也是这样想的吗?”班主没说话。他还想做那个红脸。小扣儿生气了:“原先四爷给我送粥,大家不是也分食得好好的吗?我今日带着点心回来,怎么就算不将你们放在心上了?”尤其想到他要重新给岑尧买礼物,人岑四爷都没应下他。相比之下,戏班的种种算计实在都羞于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