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厮额头豆大的汗直流,喘着粗气道:“南郢,南郢军打过来了!”
“什么!”
香缘猛地站起身子,手中杯盏不稳,摔落在地,青绿的茶水溅了一地:“满嘴胡言,南郢怎么会突然攻过来!”
余娇娇连忙扶着她,笑道:“定是这小厮癔症了,这里是扬州又不是边境,如何能打到这里来呢。”
她朝小厮笑道,语气却含着威迫:“还不快去做事去,一大早在这胡言乱语,若是冲撞了郡主当心挨板子!”
那小厮却是个愣头青,见他们不信焦急道:“是真的,小的方才上街去讨前些日子给主子做得衣裳,就听街上到处在喊南郢攻城了。”
他未说完,余娇娇已经呵斥:“好了!不过是流言蜚语而已,来人,将他拖下去!”
“等等!”
香缘郡主却按住余娇娇的手,面色沉静,冷声道:“让他说完。”
那小厮见状一时不知所措,香缘呵斥道:“说!将你看到的原原本本说出来,否则本郡主拔了你的舌头!”
“是,是!”小厮顿时一股脑倒出:“小的从裁缝店出来,正巧瞧见付大人带领兵马前往城楼御敌。小的不信,还大胆子跑去城门那瞧,当真听到攻城的声音,城门被撞得震天响,守城的士兵都在朝城楼赶去,如今城里一片慌乱,人人都在逃跑!郡主殿下,咱们,咱们也跑吧!”
透过层层院墙,似乎隐隐约约能听到街道上慌乱哀嚎的人群声。
香缘听到这话急上心头,顿时头晕眼花,身子不稳,差点摔倒。
余娇娇握紧香缘的手,刚想笑着安慰,就见身旁的人面色惨白。
香缘双唇轻颤不止,眉头紧蹙,捂住肚子艰难地呻吟道:“好疼……我的肚子……我的肚子好疼……”
裙摆下,湿哒哒的清水流淌一地,同污泞的茶水混合交融。
“糟了,羊水破了!”
余娇娇连忙扶着她坐下,高声喊道,“快,快去叫稳婆,喊大夫过来!”
73
“啊——”
凄厉的惨叫响彻知州府衙的后院,余娇娇站在门外,透过朦胧的纱窗隐隐约约望见里面躺在床上痛苦嘶喊的身影。
不一会儿,房门从里面打开,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散入满院,丫鬟们捧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进进出出,让人瞧着都心惊胆战。
余娇娇想进屋,却被稳婆拦在外面:“姑娘,产房血腥味太重你受不了,而且你进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余娇娇连忙问道:“郡主现在怎么样了?”
稳婆面色凝重摇了摇头:“不是很好,她受了惊动了胎气,又是双生子,头一个到现在还没出来呢,胎位瞧着不正,时间长又渐渐没了力气,哎……”
听到这话,余娇娇心沉了下去,回头高喊:“大夫呢!大夫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