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秘法看起来颇为逆天,实际上受限也极为严重。一来它只有在当事人确确实实会因此而死的时候才能转移伤害,小磕小碰并不能起到作用。二来它转移的伤害是百分之百,缔结契约的父母将要完完全全承受自己孩子遭受的伤害,不打半分折扣,极有可能就此死去。“正是因为如此,人族很少会采用这种秘法对自己的孩子进行保护,只有原身远比人族强健坚韧的神兽会采用这一方法,保护自己未能长成的孩子。”“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唐淑月小声问林宴和。“我偷师父的藏书看到的,”林宴和同样小声回答,“叫你平时不好好看书。”“师父让我看的书我都有认真看好吧,”唐淑月不服气地呛了回去,“我回去要和师父告状,就说你偷看他藏起来不给我们看的旧书!”“林道友所言甚是,”陆陵见他二人斗嘴,忍俊不禁,“神兽的成年体和幼年体相差甚远。比如开明西的赤蛇,年幼时鳞片尚未长齐也未曾蜕皮,遭受一点重挫就有可能死去。”“但他们已经到了成熟期的父母,遭遇同等的伤害,可能只是觉得自己鳞片被什么小树枝戳了一下。”“所以你的母亲不死树,也在你身上使用了这种秘法吗?”唐淑月小心翼翼地问。“确实是这样,毕竟我当时年幼,不愿意一直待在昆仑虚,一心想要出去闯荡。而我娘又不放心我一人独自远行,担心我会被人看出原身之后剖腹取心。”陆陵的脸色稍微黯淡了一些,“所以她要和我缔结契约之后,才愿意送我去雁门山学艺。”“这样我娘能承受我遭受的所有致命伤害,而她是永恒不死的。”陆陵稍微振作了一点,“而别人也永远无法取到我的心。”“原来是这样吗?”唐淑月轻声说,“你娘一定非常爱你。”陆陵忽然笑了。山中原本就是阴晴不定的天气,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雨。唐淑月送陆陵和孙元睿出门,他二人今日抽的签仍未比完。陆陵抬头看着檐下淅淅沥沥的雨水,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愿意把这些都告诉你吗?”唐淑月把伞递了过去:“为什么?”“其实你我冤家路窄章“近日玉华师叔门下秦星雨,赛场上在对方已经手下留情的情况下突下狠手,以致雁门山弟子陆陵受伤。虽并未造成严重后果,但这些日子外界已经有些风言风语,暗示我们荆山派弟子用心险恶,都是忘恩负义之流,只是碍于宗派势力不好明说。“明日是正式选拔之日,前四百名修士已经陆续准备就位。听闻岐山派宗主已经到达太行山落脚,因为知道自己爱徒文寒眠在和我战斗时吃了苦头大为愤怒。徒儿斗胆询问师父何日从荆山动身启程,若是来得晚了,师父怕是不能再见到活着的我一眼。”深夜的醉春风,修士大多各回自己房内歇下了。即便在自己房内如何折腾,只要结界一架,声音便半分也传不出来。又加上这些日子的初选淘汰了不少修士,房间也空出了不少,整座酒楼便安静了下来。月光照在空旷的街道上,春风楼的门半开不开。而林宴和坐在一楼的桌边,慢条斯理地吃一碗面条。“味道怎么样?”唐淑月托腮问他,“我刚才好像盐放多了。”林宴和前一年出门执行任务的时候杀了一条千年蛇妖,内丹拿来和唐淑月换了一碗鸡汤面,尤其强调了“鸡汤”二字。唐淑月曾经觉得他上辈子本体就该是只黄鼠狼,成日去农户家偷鸡摸狗。荆山派不常养鸡,唐淑月也懒得费那个神专程下山去弄。恰好二人这次一同出门,酒楼自然圈养了不少家禽。唐淑月付了银子,请陈掌柜帮忙从后院捉一只给她下厨。“还行,也不是很咸。”林宴和喝了一口面汤,“你不吃吗?”“我不饿。”唐淑月摇头。“你还在想秦星雨那件事?”林宴和放下筷子。“也不全是,我已经传音给师父告诉他那件事,想来师父心中自有定论,应该很快就会赶来。”唐淑月叹气,“我就是晚饭吃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