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的时候就好似在对着自己养的一条狗发号施令。
我捏着他衣领的手忍不住抖了起来,恨不得现在掏出弹簧刀来捅死他,但一想到刚才视频里表嫂无助的眼神,我心头顿时针扎般一痛,手不自觉地缓缓松开了,无力的垂下头,往后退了一步,接着毫不迟疑的双腿跪了下去。
人群顿时爆发一阵轰天的讥笑声,七嘴八舌的议论着:“窝囊废就是窝囊废,比我家的狗还听话!”
“在沈少面前装逼,你算个鸡巴啊!”
“他不是腿瘸嘛,以后可以尝试跪着走,说不定比站着走的还快!哈哈!”
人群里好多女生手抱在胸前,一脸崇拜的看着沈俊良,赞叹道,“好帅啊!”
我跪在地上垂着头,紧咬着牙,始终没吭一声,任由他们辱骂讥笑,跟表嫂的安危比,我这微薄的自尊又算的了什么。
沈俊良往前跨了一步,张开腿,指指自己的胯下说:“钻过去。”
我身子颤抖着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恳求,他轻蔑的笑了笑,再次指指自己胯下,说:“赶紧的,我没这么多时间陪你玩。”
我心如死灰,垂下头,俯下身子爬着往他胯下钻,我头刚钻进去,他一屁股坐在了我头上,大笑着说:“骑死狗!”
周围的人顿时也都是一阵狂笑。
他使劲坐了坐我脖子才起来,说:“行了,见你这么听话,我赏你口饭吃。”
他刚说完,就听远处传来一声吆喝,“来了!”
只见小眼镜正从远处跑了过来,手里端着个塑料碗,到了跟前黄毛问他咋去了这么久。
小眼镜推下眼镜笑着说:“老王头那狗太凶了,要不是拴着,估计得跟我拼命。”
他说的老王头是学校斜对面快餐店的老板,他们家有只牧羊犬,平常就栓门口的树上,而小眼镜手里灰不拉几的塑料碗正是老王头家狗吃饭的碗。
沈俊良撇了下头,小眼镜赶紧把碗放到了我跟前的地上,嘿嘿笑着说:“你小子有口福,老王头刚倒的剩饭,狗都没捞着吃几口。”
我看着碗里散发着浓重馊味的浑浊米饭和烂菜叶子,胃顿时缩了起来,有种作呕的感觉。
沈俊良拿脚踢了下我的头说:“还愣着干嘛,吃啊。”
他说完周围的人也都跟着起哄,“吃啊,赶紧吃,再不吃就凉了,哈哈哈哈……”
我眼里已经噙满了屈辱的泪水,内心有种极大的冲动促动着我去掏口袋里的弹簧刀,但是我知道我不能,我只有颤抖着手捧起地上的碗,抓着黏糊糊臭烘烘的饭菜往嘴里塞。
沈俊良和操场上三百多个同学顿时笑的前仰后合,似乎这是他们长这么大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不知何时天空布满了黑压压的乌云,轰隆隆的雷声若近若离,我不知道这是老天爷为此感觉到愤怒还是在跟他们一样开心大笑。
我突然感觉自己活在这个世上就是个笑话,忍不住也大笑了起来,眼泪同时决堤而出,我越笑越大声,眼泪也越来越凶,笑声里满腔的悲愤和凄凉伴着隆隆雷声直捣天际。
如果人的情绪能够毁天灭地,那眼前的一切早已化为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