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赵晓霞,今年30岁,一名从繁华大都市隐居到一个偏僻山村的大龄剩女。作为长相,气质都普通得丢到人堆里绝不会有人多看一眼的大龄剩女,在失去工作半年后,找工作无望,啃老无门的状态不用人说,自己就心慌了。虽然我无父无母,但还有很多热心的亲朋好友,尤其是抚养我长大的二姨妈,更加关心我的生活。天天在我耳边唠叨,说我这样的境况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是最好的归属了。天知道合适的多难找。我看中的,人家不一定愿意;人家愿意的,我又不一定喜欢。尽管自己条件平平,且年龄不小了,还是幻想着能找到意中人,而不是为了嫁,随便找个人算了。在n次失败之后,二姨似乎认命了,不再逼我去相亲,更不唠叨我了,只是对我更好了。只要一有空就来我的小屋收拾,给我做好吃的,陪我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二姨一反常态的不提我的未来,让我心里很是不安,甚至有种莫名的恐慌和害怕。这种突然产生的担忧和恐慌不是没有来由的。不久,就接到二姨病重的消息,据说已经住院了。我连忙赶到医院,在病房见到骨瘦如柴的二姨时,我差点以为我走错了房间。大半个月没见而已,原本还算丰满年轻的二姨居然变成了这个样子,实在让我不敢相信。二姨示意我坐在她身边,我拉着她的手,又是难过又是困惑。二姨淡然的笑笑,让我擦擦止不住的泪。姨父,表弟都知趣的走了出去。二姨这才小声的跟我说最近发生的事。原来二姨半年前就觉得不舒服,经常莫名的头晕胸闷,严重时还会头疼眼花。去医院检查了两回,也没啥结果。三个多月前,连月经也没了,人也乏力,消瘦,表弟这个马大哈都察觉她的反常,提议她去大医院好好查查。检查结果她脑部长了个肿瘤,已经晚期了,只能等日子了。知道了结果的姨父,丢下刚新婚不久的小老婆,匆匆赶回来照顾二姨,弥补对二姨母子的亏欠。一直拒不见他的二姨也没赶他走,只是不理会他也不跟他说话。姨父也不在意,默默的陪着她,凡事都亲力亲为。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一对多么恩爱的伉俪呢,谁知道他们离婚,不来往快十年了呢。对于二姨和姨父的恩怨纠葛我不了解,想起他们当年的温馨恩爱深感遗憾。现在重要的是陪二姨走完最后的日子,尽可能给她一个安宁祥和的环境。一个多月后,二姨在姨父怀里安然离世,姨父沉默得吓人,谁问他什么也不回答,只有表弟偶尔跟他说话才会回答一两句。我也是满腔悲痛难过,连跟人说话都没了力气和兴趣,整天闷闷的关在小屋里发呆。就这么颓废了两个月,表弟洋洋打来电话,让我去他家拿二姨留给我的东西,才把我从小屋里拉了出去。外面的阳光那么刺眼,完全没有初冬的温暖柔和。到了二姨家,姨父自然是不在的,回他的新家去了。这个曾经充满欢笑幸福的大房子,如今跟我家一样,只留下满屋的冷清寂寞。表弟看来好多了,精神还好。见了我,居然还能笑出来,只是不复当初的灿烂单纯了。他让我进屋里去坐坐,到屋里才发现,原来还有个女孩坐在沙发上。见了我,女孩忙站起来,腼腆又羞涩的笑了笑,叫了声表姐。我仔细打量她,看她白净秀气的眉眼,秀颀的身材,恬静的气质,觉得很配表弟。表弟忙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叫蔚渴,本市医科大学的高材生。父亲是医大的知名教授,母亲是医大的老师。”我也简单得作了个自我介绍,对蔚渴很有好感,替表弟感到高兴,同时也很伤感二姨看不到了。看得出来,蔚渴没有多少出身书香门第的骄矜之气,反而还很谦和,落落大方。表弟跟她感情甚笃,很有默契,很多事情都很合拍。我告别他们出来,并不急着想回家。找了个小咖啡馆,要了一杯没加糖的咖啡,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打开表弟给我的小小纸盒,只有一封信和一把形状奇特的钥匙。我好奇的展开信纸,看到的却不是熟悉的二姨的笔迹。但这陌生的笔迹对我,却有种莫名的亲切感,让我难以抗拒的一口气读了下去。笔迹轻快流畅,秀气中带着一种执着。开头的称谓就让我忍不住泪如雨下。“娜娜:亲爱的女儿,你今年也该长大成人了吧。妈妈和爸爸这封迟来的信,会不会唤起你对爸爸妈妈的记忆?会不会让你不安?亲爱的女儿,原谅爸爸妈妈来不及陪你长大就离开你,去了一个遥远的,我们不得不去的地方。无论我们回来与否,我们的爱都会伴随你身边,陪你一起直到你长大成人。爸妈没有什么可以留给你的,只有我们曾经相遇的生活过的地方,一间小屋留给你,希望你能回去看看,我们一家三口曾生活过的地方。记住,爸妈永远都是爱你的……”,!信仿佛没写完,甚至都没有落名和日期。但是,我确定是爸妈的字迹,因为那种来自脑海深处似曾相识的亲切感是骗不了人的。尽管我并不记得父母的长相或者字迹。看了爸妈留给我的信以后,几乎没有犹豫的,我立刻收拾了点简单的行李,准备去那个叫玉竹,地图上都找不到位置的偏远小村看看。买好票,出门,一路上想着跟谁说一声我的生平第一次出远门。可是,想了一路,都到火车站了,居然就是没想起一个可以告知的对象来。要是二姨在,我会毫不犹豫的告诉她,她必定会跟个妈妈一样唠叨盘问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干嘛?要去多久,有没有人陪之类的问题。但是,她已经不在了,这些都只能是我的想象而已。至于其他亲戚,其实也会关心我,但他们的关心,哪里比得上把我当女儿养了二十多年的二姨呢。想着这些年跟二姨相依为命的生活,心里酸酸的,眼眶不由得又发涩泛潮了。出租车司机诧异的看了看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要出远门。我看了看一脸和善的司机大哥,轻轻点点头,强忍住要掉下的泪水,付了钱,三两步跨上台阶,急急往站台里赶。没几分钟要开车了,没有时间去伤感。到车上找好位置坐下,掏出手机,下意识的翻出联系人,但是,还是没有想拨出去的号码。反复纠结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给表弟洋洋说一声,免得有人去,找不到我担心。这回倒接得很快,声音还很清晰,看来还没睡觉。我把出行的消息告诉他,这家伙一下子提高了声音,大惊小怪的叫道:“你跑那么远干嘛?这么晚了,还这么急,是不是有什么大事?”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个女孩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倦意,却没有什么不满,甚是平和,问道:“是不是表姐啊?”不用想也知道是蔚渴,她的声音跟她的为人一样,平和文静,不急不徐的让人很舒服。此刻她大概也被惊醒了,关切的问洋洋怎么回事。表弟耐心的跟她说是我。蔚渴也大为紧张,直接抓起手机跟我说话:“表姐,你真的要去那个地方?一个人去的?”:()大荒山村里的大龄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