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明远呼吸一窒,轻咳几声,眼神飘忽不定,“我没注意。”一声意味深长地“哦”,从梁靖婉口中发出。梁明远抬头剜了眼梁靖婉,梁靖婉则眉梢微挑,装作无视他撇过头,从盘子里拿了两三颗葡萄,扔进嘴里。苏女士没看见姐弟俩之间的眉眼官司,低头洗着葡萄,洗好后端着盘子走出厨房。姐弟俩也跟在苏女士身后,一同走出厨房,梁靖婉拎起手提包和外套,迈开腿,“我上楼换件衣服,顺便睡个午觉。”苏女士脚步一停,站在楼梯口,看着梁靖婉走过缓步台,叮嘱道:“下午工作室的人会过来,你到时候记得下楼试一下礼服。”“知道啦。”懒洋洋地声音盘旋在楼梯间。下午两点半。梁明远坐在沙发上侧目看着摆放在一旁的几件高定礼服,兴致淡淡,低头喝茶。梁靖婉将几件礼服依次上身,苏女士绕着她走了一圈,“我感觉还是上一件更好看。”设计师笑着开口:“上一件显得梁小姐优雅有气质,这一件显得梁小姐人更加清新脱俗,两件都很好看。”苏女士开始询问起了梁明远,“你觉得哪一件更好看?”被cue的猝不及防,梁明远慌乱地将手机息屏,站起身来回端详,手指了指,“这件。”就是设计师说的清新脱俗的那件,蓝黄渐变抹胸裙,丝绸褶皱簇拥在胸前,白色的腰带更让纤细的腰身盈盈似经不住一握。可苏女士则看中的是一条裸粉色吊带长裙,通身花朵和碎钻,鱼尾裙摆走起路来轻轻波动。仔细一看,确实梁明远选的那一件也还行,苏女士更加犹豫不决,而梁靖婉试了几件,此时已经换回原先的卫衣和牛仔裤,累到瘫倒在沙发上,面对苏女士的询问,她也只动了动手,回了句“都行”。敷衍的态度惹得苏女士不满地瞪了眼梁靖婉。蘅姨接到可视门铃电话,得知有人将将东西放在门卫室,询问保安,没得到答案,她匆匆出门。十几分钟后,蘅姨走回家,手里拎着个高订纸袋,走到苏女士身边,“夫人,这是席局身边的人送来的,见到我,放在门卫室人就走了。”“谁啊?”梁靖婉窝在沙发里,好奇地伸长脖子去蘅姨,开口询问。蘅姨静默片刻,苏女士眼眸闪烁,已经知道是谁,接上腔:“是席局让她送的,还是她自己送的?”“她没说,不过估摸着,应该是她自己要送来的。”苏女士冷哼一声,将高定纸袋随手甩在沙发上,纸袋扔在梁靖婉的脚旁,她的脚一躲,纸袋翻倒在地毯上,“这礼服可不便宜,只可惜我们家穿不起。”一旁的设计师们纷纷低着头,眼神不敢乱飘。梁靖婉耳边听着苏女士的声音,思绪神游,也想到了是谁,心底回忆起了那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穿,为什么不穿。”她要穿去狠狠地打某个人的脸。拗不过梁靖婉,苏女士也只好随了她的意,任由她自己选了送来的那件礼服。……寿宴当晚。梁家人到达酒店时,宴会厅内的席局也得到消息,身旁还站着个衣着华丽的中年美妇。席局抬臂轻攥着她的手腕,“琦华,跟我一起去迎一下。”廖琦华扬起微笑,柔声道:“好。”与此同时主桌上的陆舒宁抬眸瞥了眼两人离去的背影,眉头紧锁,小声跟自己的母亲席轶敏说话:“大舅也真是的,这种场合还让那个女人来。”席轶敏一边扬起笑容对着来往的宾客示意,一边压低声音,“他是被那个女人迷住了眼,连亲儿子的脸面都不顾及。”母女俩的讨论并未影响到廖琦华的得意,听见席局叫她,还故意不经意间看了眼主桌上的席景程,见他面无表情,心中更是十分自得,挑衅地向他投去一眼。廖琦华跟在席局身旁,看着往来宾客跟她打招呼,谷欠望快速膨胀,一时间毫不顾及地直接挽上席局的小臂。察觉到她这一动作,席局的手放下,自然垂落在腿旁,廖琦华的手也随之下滑。廖琦华意识到席局不愿意,委屈的眼神投向席局,席局被看的心头一软,低声跟她解释,“在外面被别人看见,影响不好。”廖琦华这才罢休。在登记礼簿处,席局遇见梁家人,他跟几人都打了招呼。而廖琦华此时正低头摆弄着自己的裙摆,因为刚刚走出宴会厅,被人不小心踩了一脚留下一小块污渍,她的眉头微皱。眼神也自然瞥见了对面自己熟悉的裙子,礼服是她挑的,自然知道长什么样子,眼眸闪烁,没想到梁靖婉还真的会穿来。耳边听着席局开口让她带着苏女士和梁靖婉进宴会厅,廖琦华脸上扬起笑容抬起头,眼神率先触及到的就是正对面的梁靖婉。廖琦华看清她的脸,嘴角的弧度僵住,随后扯平,眼底闪过几分不可置信,脚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来回晃动。梁靖婉看着廖琦华的反应,眉梢微微往上一扬,嘴角勾起,一只脚向前迈,身子跟着往前探,逼近廖琦华,八厘米的鞋跟敲击在瓷砖上,发出不大不小的清脆声。“哒——”的一声,仿佛是踩在廖琦华的心尖,急促的心跳响声,一声越过一声。一旁的席局毫不知情两人之间的往事,还以为廖琦华是不是突然身体不适,手扶着她的小臂,眼神无声的询问。廖琦华咽了咽口水,压下紊乱的心虚,深呼几口气,“梁董梁夫人梁小姐梁二少好。”声线颤抖。席局再次开口让廖琦华带着苏女士和梁靖婉进去,廖琦华僵硬地点点头,做了个请的动作,“梁夫人和梁小姐请。”一声清亮的女声不大不小的制止了她,“不急。”廖琦华额角一跳,呼吸越发急促。“我这还有一份给席老的贺礼,还没登记呢。”梁靖婉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条斯理地打开手提包。随着她的动作越发缓慢,廖琦华的心头也闪过一丝不好的念头。她的眼神看见熟悉的支票那刻,宛若被宣判了死刑,后背发凉,覆盖上薄薄的一层冷汗。梁靖婉的手从手提包中取出支票,没有递给登记礼簿的人,反而直接递给了席局。“呐,席局。”:()栩栩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