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刚过,四郎便到了福源楼,将图纸交给了林楚,林楚留四郎吃饭,然后将图纸交给了九叔。九叔看完,赞叹不已,建议将寺庙的改建交给陆家,林楚同意了,他原本就打算把这个重任交给陆家的。店铺已于昨日开工,林楚就给了九叔一个指示:慢。把简单的工序繁琐化,一个人的活,两个人、三个人干。总之,就是要让更多的人,有工做。至于杨春送来的材料,林楚没过问,他相信九叔会处理好的。福源楼现在已经开始排起了队,都是等崔大夫的,免费的病,不看白不看。喜娃现在倒是轻松了不少,跟着云舒打打下手,只是目前为止,还是没有本地的人前来卖粮。小霸王现在倒是成了吉祥物,一应事务都是林楚安排。嘉岭山上,赵州予的小茅草屋南边的一个山头,赵州予伏在一处山岩后面,小心的观看着,在其下方不远处,十名的士兵,分列两队。他是跟踪赵捷而来的,自打离开赵捷家后,他便一直在跟踪赵捷,他总感觉赵捷隐瞒了他什么,赵捷去了陈府,甚至后面去福源楼图谋烧粮,他都跟在后面。昨日晚间,赵捷带队押着几车给养,兜兜转转的出了城,绕路进了嘉岭山。赵州予发现,有一条开辟出来的道路直通山上,赵州予怕被发现,往北走了十多步,摸黑上了山。远远的看到有火光,赵州予摸到附近,找到一处高点的位置,火光是从一个洞口传出来的。洞口有人站岗,影影绰绰的,不知在干什么,大概一刻钟,赵捷又带着空车下山了。赵州予靠着山岩睡了一觉,醒来后,观察了一番,守备森严,他如果露头肯定会打草惊蛇。算了,最终赵州予还是原路下了山。他决定去见一下林楚。晌午时分,赵州予到了福源楼。掌柜的带赵州予到了房间。“赵大哥。”“二哥。”二哥是赵二喊的,见到赵州予,他看起来很高兴,冲上去抱住了赵州予。“小二,你怎么在这?”赵州予却是看向了林楚。“哎,二哥,我被赵捷那家伙给摆了一道。”赵二于是将赵捷带他们几个准备来福源楼烧粮的事又跟赵州予说了一遍,包括林楚对外公布他的死讯。赵二原本是赵州予手底下的兵,后来赵州予离开,赵捷顶替了他的位置,陈里基本很少过问兵营的事,都是赵捷在管理。赵州予排行老二,所有,熟识他的人都会叫他二哥。“放心吧,过几天我回长安,会把他带走。”“多谢大人。”赵二大喜,长安可是大都市,他向往已久,奈何没钱也没时间去。“小楚,我发现了一处可疑的地方。”“坐下说。”赵州予点头,三人落座,林楚给他倒了一杯水。“我在嘉岭山发现一处洞穴,但是有重兵把守,昨晚,赵捷给山里送了补给。”赵州予将自己这几日跟踪赵捷,到发现了那处洞穴都一一讲给林楚听,他知道面前这个比自己还小的少年,智谋无双,兴许会发现自己没有注意到的地方。“啊,二哥,你发现我们要烧粮了?”“没,我不知道你们是准备烧粮啊,否则肯定腿给你打折了。”赵二悻悻的缩了缩脖子,他对是赵州予又敬又怕,赵州予在守备军中的声誉一直都很好。不过他确实不知道那晚赵捷带人是来给林楚添乱的。“山洞?”其实林楚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粮食,到现在为止,延安的粮食他是一粒都没收到,这不合规律,即便陈里横行乡里,百姓都惧怕他,可商贾重利,高出市场价8成的价格,他们会不心动?“算了,这事先放一边吧,你查的怎么样了?”陈里的事,林楚不好插手,现在他安分了不少,林楚也没打算再跟他有什么交集。只要他不给赈灾添乱,爱咋咋地吧。“陈里并不知道我家住哪,肯定是有人带他去的,我怀疑是赵捷。”赵州予将这些天自己查到的信息都讲了出来,从他走访自己的邻居,到打更的,再到亲自质问赵捷家,他生怕漏掉什么细节,所以讲的很慢,有时还会停顿一大会。“等等,二哥,你是说嫂夫人不是自杀,是,是被,被陈总兵害死的?”赵州予离开守备军。赵捷给的理由是,赵州予夫人自杀,他伤心过度,离开了延安。“肯定是他害的。”赵州予很是笃定,他现在的疑点是,到底是谁带陈里去他家的。“等等。让我想想。”赵二跟赵州予关系很好,出事的时候,是他帮着大宝料理后事的。“那天晚上,我在喝酒,我想起来了。”赵二不停叨咕着,似乎是想起什么来了,一拍桌子跳了起来。“嫂夫人出事的前一晚,赵捷那孙子,约我们去他家喝酒。我记得他中途好像出去一趟,当时我喝吐了,到院子吐,我看赵捷悄悄出门,就好奇跟到门口,听到他跟陈总兵说话了,然后他们俩就一起离开了。”,!赵二想起来了赵捷当晚的异常,当时他并没多想,还以为是陈总兵找他有公事呢,听赵州予一说,两边消息一对证,他感觉那晚发生的事很不正常。“当真?”赵州予激动的站了起来,之前他笃定陈里就是凶手,是凭借他对陈里的为人和大宝的讲述的推测。如果赵二所说是真的,那他便能够确定了凶手。再杀赵捷便不会再感到愧疚了。“是真的,二哥。后来,他们走了之后,我就回赵捷家了,过了有很长时间,赵捷才回来。我问他去哪了,是不是想躲酒,他说肚子疼,在茅坑蹲。”赵二那晚,不对,是他们几个都喝的很多,但是他们还不至于醉到不省人事。赵州予听完就要往外走,林楚立马追上拉住了他。“赵大哥,先不要冲动。”林楚将他按回了座椅。“我们需要从长计议,赵大哥,就这么去,你连陈里的面都见不到。”“那我先去找赵捷算账。”赵州予被仇恨蒙住了双眼,有点不大理智了。“赵捷现在还不能动,陈里一旦有了防备,别说你,齐王来了,都拿他没办法。”延安是军事重镇,守备军比长安还要多,齐王想动他都要掂量掂量。想杀陈里,得想一个法子才行。“砰~”“咚~”赵州予一拳打在了桌面上,震起了茶碗。恨啊,知道了仇人,却不能立刻替妻子报仇。“赵大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放心吧,这个仇,我帮你报。”林楚拍了拍赵州予的肩膀,以示安慰,于公于私,他都想动一动陈里,陈里就是他们赈灾的一块拦路石,哪怕他什么都不做,延安的粮他们就很难收的到。:()兵者,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