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季随安偏过头低声问。雪愿:“你觉得这个男人是凶手吗?”季随安:“不太像。”“可是我觉得就是他。”雪愿盯着大屏幕,语气里透着一股执着的较真:“不然我们来打个赌,如果你输了,你就要请我吃晚饭。”季随安眨了眨眼,似乎对她这个突如其来赌约感到困惑,却仍旧好脾气地点头应下,问:“那要是你输了呢?”雪愿默默攥紧了手里几颗爆米花:“我输了,就给你亲一下。”季随安愣住了。他在昏暗的光源下注视雪愿,眸色很深,几乎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雪愿没有看他,一副专心得不得了的模样盯着屏幕,口中最后信誓旦旦强调:“一定是他,不可能不是”。最后结局当然意料之中。雪愿信誓旦旦打赌的女人不是凶手,凶手是她丈夫,那个看起来唯唯诺诺,好像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男人。慢慢一桶爆米花已经见底,可乐里面加的冰块也全融化了,杯身外面都沁了薄薄一层水珠,湿漉漉的,握上去很凉手。雪愿后半程全在吃。味道没怎么尝出来,主要神经绷得太紧,手就自发起了多动症,不干点儿什么就手掌心痒痒。心也痒,就是挠不到。最后杀手揭晓,放映厅里灯光亮起,观众们开始低声和身边人讨论剧情,陆陆续续起身离开。雪愿有点儿腿软。季随安收了两人制造的垃圾,雪愿坐在外侧不能挡道,起身随着大流挤出门口。季随安就跟在她身后。两个人谁也没提刚刚赌约的事,雪愿走在前面犹如芒刺在背,迈出一步都得深思熟虑,一个不小心就要同手同脚。花柠一点儿也不适合当老师,教课只教一半,让她注意季随安的反应,却没教她应该给出什么反应。而最最关键是,现在季随安也什么反应都没有啊,完全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还特别淡定地拐弯到过道那边去扔了垃圾。这可怎么玩儿?雪愿揪着手机壳一角,内心百转千回。就,这样翻过去了?季随安是觉得她一时口嗨,所以体贴地假装没记住没听到了吗?如果是这样,那这关算过还是没过啊“雪雪,要不要史迪仔?”季随安在她想得入神时忽然出声,在雪愿迷茫的目光下,抬手指向不远处的抓娃娃机,里面满满装的全是史迪仔。雪愿现在没主见,随便什么都可以。两人过去换了一把游戏币,都握在雪愿手里,可惜她不争气,大半币都被回收了,她也没能捉出一只史迪仔。金钱砸水漂的沮丧暂时冲散了纠结,雪愿从一开始的心不在焉到现在一门心思扑在对她咧嘴大笑的史迪仔上。“怎么会这么难抓?这个爪子松得太过分了。”雪愿好生气。她是看过这类视频的,就说商家害怕抓娃娃机会亏本,就把爪子调得特别特别松,概率抓几十次才能成功抓出来一次,非常的资本主义,非常的万恶。她甚至都想现找攻略怎么把这个爪子弄紧了,此处得高亮一下,她现在抓的不是史迪仔,是尊严。“我来试试吧。”季随安压下唇畔笑意,正色接过游戏币,投入币槽,操控摇杆,拍下。雪愿直勾勾盯着爪子,手都攥紧了,不停默念:“别松别松,千万别松,松了你就是资本主义的帮凶,社会主义的败类”爪子张开,合上,没能抓住史迪仔,雪愿失望的一口气就要叹出,其中一只爪子突然就争气了,好巧不巧勾住了它耳朵上面的标签。“!”这也行?!雪愿一整个震惊住。看着季随安从出口拿出史迪仔,讷讷道:“可别让老板看见,不然这些史迪仔就要被剪光标签了。”季随安拿着玩偶,没有接她的话,而是问道:“知道刚刚我为什么说那个女人不是凶手吗?”雪愿接不上他跳脱的思维:“啊?为,为什么?”季随安:“因为地上的三滴血排列方式不对,对应的箱子上面的暗号密码也不对,最重要的是,她很爱她的丈夫,承认得太果断了,明显就是想要替她的丈夫顶罪。”雪愿后面根本没看,不知道什么三滴血的排列顺序,更不知道箱子上写的密码,她唯一知道就是男人是凶手,这还是花柠提前告诉她的。所以这个话题又提起来了?并没有翻过去?季随安偏了偏头,笑意惫懒:“雪雪,你猜错了,要耍赖,还是愿赌服输?雪愿心跳漏了一拍。她磕绊地:“还可以耍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