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借一点张陈思。
-
“妈妈,你看我画的扇面!是没骨紫藤哦,我刚刚学会的新画法!”九岁的元乔乔捧着一把紫檀折扇叮零铛啷着小碎步跑下楼梯,扑进坐在前厅沙发上织毛衣的母亲怀里。
手上沾了各种彩墨,都干了,脸上也蹭了一点,桃粉的小裙子上也因为不小心,缠上了黑漆漆的“藤枝”。
只有手里如珠如宝的扇子和扇面是干干净净的。
“哎哟!”织毛衣的长银针划过元乔乔细嫩的手臂,登时血流如注。
“妈妈……”手足无措的元乔乔连忙退到一边,看看自己流血的手臂,又看看妈妈手机织了一半的白色毛线。
上面沾了血珠。
元母被打搅了安宁,又被破坏了作品,脸上温柔平和的表情寸寸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紧皱的眉头和冷冰冰的眼神。
“谁教得你这么莽莽撞撞?走路不能好好走?”又夺过扇子展开来看,“紫藤虽说是一串串的花,形似葡萄,但也不是葡萄,每一朵花的花瓣呢?一点都不分明。还有这墨藤,死黑死黑的,没有疏密远近,还软趴趴的一点力道都没有……”
元乔乔在一边默默不言,站得笔直。
手臂上的血珠还在往外溢、向下流、滴落在深色繁复织花的地毯上,变得不再明显。
“妈妈……”我伤口好痛……
你为什么只顾着揪我画里的错呢?
眼睛里希望被夸奖的期翼也不得不从此浆烂在小小的心底。
-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错?
_
“啊!”元乔乔从梦中惊醒,眼前漆黑一片。
适应了一会黑暗,才发现窗外已经隐隐有了一抹天光。
空调开的低,半夜也没有关,不明显的运行声提醒着她存在。
有点凉了。
额头上薄薄一层冷汗。
右手胳膊上陈年的伤疤增生成一条长长的、不光滑的山脉,早就长好了,不可怖,但现下整隐隐作痛。
“……你怎么了?”张陈思悠悠转醒,撑着从被窝里坐起来,伸手拉亮了床头的灯。
“做噩梦了吗?”
刚才的叫声吵醒小张姐姐了……
元乔乔后背紧紧陷在竖起的枕头里,指尖捏着被角紧紧抱住自己,细细的感受着身体里的颤抖。
和心脏快而乱的用力跳动。
“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