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修并未睡,只是听到了某人的脚步声,故意熄了灯而已。半晌,那摇晃的影子忽然咚的一声,栽了下去,动静挺大,屋外传来娇气的呼疼声。等了片刻,那紧闭的门扉仍然没有任何打开的痕迹,乌雅躺在地下叹息,可真是一块冷冰冰的石头。捂不热呀。屋内敏修脚步动了动,只是犹豫了下又坐了回去,应该是她故意摔的,她最会用这种小心机骗他了。想必一会儿她就该自己起来回去了,他这么想着,坐在屋内,端起手边的一杯酒,一饮而尽。烈酒入喉,辛辣肺腑。远处放起了烟花,轰然在空中炸裂,碎影蔓延到了后院,透过窗户缝隙,他似乎看到了缤纷的彩色,以及,至今躺在地下纹丝不动的人。还是没忍住,推开了一丝窗。瞅着那人又抱着酒壶在地下蜷缩着,莫名,敏修蹙了蹙眉心。他想,许是她真的醉了。吱呀一声,那紧闭的门扉终于被推开了。月色朦胧,洒在从门里出来的男子肩上,添了几分冷霜。他望着地下睡得不自知的人,叹了口气,无奈弯腰将人抱起,走向了她的院落。在被抱起的那一刻,乌雅自然的揽着他的脖颈,将脑袋靠了过去,暗夜里,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终于心软了呀。她凑的很近,语气带了微微的埋怨,“还以为你那么心狠,任我冻死在门外呢。”敏修闭眼,就知道这厮是装的,但是莫名的,没松开她,因为她确实喝的有点多。他随意解释,“冻死在我门外,大人会追究我责任。”言外之意,送你只是不想让大人追究责任。乌雅哦了一声,没管他这牵强的借口,嗅觉敏锐的让她捕捉道:“你饮酒了呀?”感情在房间内自斟自饮呢,亏她还以为他是寂寞的入睡,于心不忍,过来陪他呢。她嗔了句,“你可真没良心。”敏修没理她,步伐稳健。乌雅突然不说话了,半阖眼眸,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安静的不像她。要是以往,逮着靠近他的机会,她肯定骚话一堆。敏修脚步一顿,微微侧眸看她,她呼吸平稳,似乎只是累了想寻找一处安稳的地方歇息。靠的太近,呼出的热气落在他的颈盼,不适应的距离,不习惯的气息,他想尽快摆脱。于是走的更快,快快将人送回去就行了。到了她的房,未点灯,他也没心思去点,匆匆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走。说来可笑,走的那一瞬,他莫名有种在逃的错觉。就感觉再不逃走,从此,他可能就被牢笼住了。就是一种,莫名的错觉。所以,他走的很快,可是,终究没快过那人纤细的手臂。都到了自己的地盘,对方又饮了酒,那么好的机会,费劲心思冻了大半夜才把人诓回屋子的流氓乌雅,又岂能什么好处都不占,就让人这么走了呢?她起初,只是想借酒装疯,摸个人家小手,揩揩油啥的,倒真没想一定要发生什么。敏修慢热,性子内敛,她不是不懂,也不好一下子把人逗急了。她是这么想的,只是,她低估了自己的不要脸。当她一下子把敏修拉到床上压着,看到他错愕的神情,和一瞬间的慌乱时,莫名,狗胆包天了起来。她亲了他。从额头,到眼睛,到鼻子,侧脸,最后,定格在唇上……敏修这人,清淡的像水,在乌雅遇到过许多有趣儿的人来说,他是无味的。但就是太清,清的所有赧然羞恼都能写在脸上,又如一张白纸,可以让人肆意图画,反而激起人另一种想独占,想征服的心思。想看看这张白纸,如果染了红尘情欲,会迸发出什么色彩?想看看这清水,如果混进了稠厚的酒,又是什么味道?于是,清明被酒意侵蚀,她变得莽撞热烈。过了许久之后乌雅再回味起来,有时觉得不是自己狗胆包天,而是他引诱的,纵容的。因为,他竟然没有反抗。睁着那双江南烟雨般湿漉漉的眸子,如扇的睫羽轻轻发颤,像是诱人采撷的花儿。夜色增添暧昧,蚀骨的酒味吞噬着理智的神经。她恍惚,听到他喉结滚动的声音。一声,足以缠成欲望的线,拉着人下坠。她莽撞中听到自己颤抖的嗓音,“敏修,我想要你……”一场莫名的囫囵开始。前院守岁的喧嚣零星的飘到在这后院,兜兜转转,最终散在烟花轰然泯灭的火星里。。一切,仿佛尘埃落定……修雅番外:她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