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可知道我们为何要杀他。”“我只想知道,这笔生意,肖堂主做还是不做。”肖争看了看门口的两人,冷漠问道:“若是不做呢?”“那也简单,我出城时告诉知府,亥时回城,现下已近子时,我却仍未回去,知府必然领兵来寻,”闻灼依旧轻松地回答,“最多一刻钟之后便能找到此处,发现浮罗山庄的肖堂主在我下榻的客栈布下天罗地网,意图行刺。谋杀国舅的罪名,凭你浮罗山庄,能不能担得起呢。”一旁的周信忍不住喊道:“我们有什么理由要行刺国舅!”闻国舅弯了弯唇,“等你们入了天牢,自会有人来问这个问题。”闻灼敛了笑意,用更为淡漠压迫的口吻,“肖堂主,这笔生意,做还是不做。”“国舅爷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在下自然只有从命,”肖争将银票收入袖中,转头吩咐赵信去把人全部撤走,颔首道,“告辞。”“不送。”闻灼单手支着头,又是笑吟吟的模样。肖争的人撤的很快,精心布下的天罗地网还没碰到想绞杀的猎物,就被破空而来的利刃搅乱了。闻灼看着离去的那一片刀光,嗤笑道:“做着杀人的买卖,却要占江湖正派的名声,好一个浮罗山庄。”“小公子,许大夫到了。”门口的护卫说。“快请上去,给二楼那位疗伤。”闻灼两手覆在脸上,含糊的声音从指缝传出来。提灯的杨程离闻灼近,看出他家小公子这是犯困了,问道:“二楼有空的客房,公子要不要上去休息?”“不去,二楼都是血和药材混在一起的味道,”闻灼向来最闻不得这个味道,摆摆手,说,“我在这儿睡,你上去帮忙,不用管我。”杨程还想劝,却见闻小公子枕着手趴在桌上,已然入梦了。《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子时已至,寂静的郊外响起马蹄声,通往柳州城的官道上,数十个军士列队而来,脚步整齐。这一队人马正是柳州知府派遣而来,却并不是来寻夜不归宿的闻国舅,而是前来接收闻国舅捐给柳州疫民的救命药。之前闻灼对肖争那一番充满威胁的说辞,自然是三分真七分假,但如肖争这等所谓江湖正派,最怕的正是这莫须有的罪名,无论如何,闻国舅这块铁板,他们是怎么都不愿意去踢的。知府的人马行至客栈外,有条不紊地接收了那满载药材的十几辆马车,领头的军士再次表示了对闻国舅远道而来、捐药善举的感激,听说闻国舅连日奔波、到此时才睡下,更是大为感动。涛涛江水般的敬佩之情抒发完毕,这一队人马便掉头往留州回去了。天色渐渐亮起来,闻灼直起身揉了揉被自己压的酸痛的手臂,闭着眼问:“什么时辰了?”“卯时一刻。”坐在长凳另一头的人回答。“笑笑你来的这么快,”闻灼仍未睁眼,却认出了这人的声音,“扬州的事儿可还顺利?”“磨了两个月,金秀可算是松口了,”杨笑支着头道,“平江道的生意被他拿走了一半。”闻灼叹了口气:“这世上还真没有能让金秀吃亏的人啊。”抬眼瞧见二楼的灯还亮着,杨程正下楼。“哥!”杨笑快步过去,在楼梯口扑住自家大哥,明明比杨程还高出一头,却像个孩童一样把杨程抱住。“行了,你还当自己四岁吗。”杨程拍拍他后背,示意他放开。“我都两个月没见你了,抱一下都不让啊。”杨笑不满地嘟囔。杨程捉着后颈把人挪开,“别闹,还有正事要办。”闻灼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指了指楼上,问道:“忙活了这么久,他伤的不轻?”“外伤已经处理好了,只是脾脏受损,气血阻滞,需要时间调养。”“谁啊谁啊?”杨笑插嘴。“那慢慢养着,到夔州怎么也得二十天,”闻灼一边说着一边往外走,“笑笑你留在这儿,等许大夫休息好了就带那人上路,下个驿站汇合,我跟你哥先回一趟柳州。”“你们又不带我,”杨笑恼怒,“总得先告诉我上面那人是谁吧。”“严恪。”严恪啊,杨笑怔愣了一会儿,转身就朝楼上跑去,正要推门,那间亮着灯的房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杨笑赶紧止住脚步,规规矩矩行了个作揖礼,道:“许大夫好。”这人青色衣袍上沾了点点血痕,正是忙活了一整晚的许染许大夫。许染眯了眯眼,才看清眼前的人,“是笑笑啊。”杨笑歪着头向里面张望,只能看见床榻上隐约有个人影,“许大夫,我想进去看看。”他指了指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