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于夙递来的消息,隐匿在南都的摄政王残党势力正与皇家宗亲接触,朕派人上下排查了一番,这才发觉只有赵巽月前已离开封地,不知所踪。”皇帝一手按着额头,低沉的声音里有无奈和薄怒,“不管他与南都残党来往是为了什么,总之他没可能有谋逆作乱的心思。朕需要你去南都,他知晓你在,必然会现身,届时绑也好捆也罢,把人安全地带回来即可。”(1)延胡索:一味活血行气的中药《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闻灼点点头,“我明白了,正好虞家在那边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我亲自去一趟也不会引人怀疑。”“嗯,据于夙所言,南都残党与赵巽接触还不深,但残党蛰伏多年,此番有何谋算动作尚不可知,周蠡那个案子办的隐秘,残党却仍可能已有警觉,未免节外生枝,你要格外小心低调。朕会传令皇城司派人秘密随行护卫,到南都后他们便听你调遣,直至你和小巽安全回京。”“好,陛下也请放宽心,王爷他机敏又有分寸,不会出事的。”“无需为他说好话,他的脾性若是及得上你一半,又怎会有今日这桩麻烦事。”皇帝叹气道,“倒要累得你为此冒险奔波,这回写几幅字是不够了,朕许你一个承诺吧,待此事了,随你想要什么,朕都应允。”“为着我与王爷的交情,我去这一趟也是应该的。说起来,我也有近半年时日没见他了。”闻灼与赵巽许多年前就认识了,彼时皇帝正费尽心思追求闻姝,少不得要同她身边的亲友打好关系,可闻陶是个面冷心硬的,对他们这些追求者向来没有好脸色,皇帝便只能试着拉拢尚年幼的闻家小公子,所幸自家弟弟赵巽与闻灼年纪相仿,皇帝借着拜访闻相爷的机会,带了赵巽同去。赵巽小时候性格活泼可爱,两人年龄喜欢又相仿——都对文章诗书无甚兴趣,很快就要好起来,赵巽时不时地就跑去闻府找闻灼,或是邀他到宫里来。如此,皇帝既能亲近闻灼,又可借着赵巽或是闻灼来向心上人传递情思,能传达的虽只有只言片语,皇帝也很是满足了。况且闻灼机敏乖巧,自家弟弟与他相处也是好事。两人渐渐长大,本以为这友情该无碍延续,然而近两年赵巽的脾性却忽然变得别扭古怪,每次从封地回京后都要与皇帝置气,对闻灼的态度也不似从前的亲近喜欢,甚至是有意疏远。在皇帝看来,赵巽是因着与闻灼见面的次数少了、尚不习惯待在封地的缘故,才会如此,只要再适应些时日就好了。故而确认了赵巽与残党接触的消息后,皇帝思虑再三,还是决定让闻灼去把他带回京,这两人毕竟是多年好友,赵巽知晓闻灼在南都,很大可能会主动去见他,要是换了京畿皇城司的人或是其他人,赵巽未必肯现身,兼之此事牵涉到摄政王残党,若处理不慎,消息传扬出去,于赵巽的声名有损。皇帝拍了拍闻灼的肩,“回去准备一下,尽快出发,找到小巽后,带着他平安回京。”闻灼点头,“陛下放心,姐姐那边,也请暂时不要告知此事。”“嗯,待你姐姐生产后,朕会寻个合适的时机如实向她解释。”皇帝苦笑,这些事他本不该瞒着闻姝,但如今闻姝有孕,实在不宜再为他们担心费神,只希望此事可以尽快顺利解决,届时闻姝能不那么生他的气。回到闻府,闻灼告诉了父母自己要去一趟南都,只说是那边有些生意上的紧要事宜需要处理,随后着手收拾行囊。次日拜别闻家双亲,装好一应行李,他们便准备出发了。闻灼刚坐进马车,却猛的想起来那本游记还落在书房。严恪转身返回府里,去把那本游记拿来。闻灼伸手接了,妥帖地放进壁橱里。马车缓缓跑动起来,严恪坐在他旁边,忽然问道:“你喜欢鸣涧谷的景致?”闻灼一愣,反应过来严恪是看见了摆在书房木架上的那幅画,才会突然问起这个。他答道:“原来那个地方叫作鸣涧谷,我不曾去过,只觉得游记里描述的极好,便试着动笔画出来。那时你们都不在府里,我自个儿打发时间罢了。”“那怎的还未画完就放在一边?”“唔,或许是因为不曾去过,对鸣涧谷的景致风物未能亲眼所见、亲身所感,所画的便不很合心意,看着总像是缺了点些什么,与你在游记里所述的不同。”“如此,往后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里离我的家乡不远。”严恪又挨近了些,认真地道,“崇山深谷,大漠长河,我曾去过的地方,尚未到过的地方,我都想与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