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对双生子看住了,若他俩老实待在院里,便无需为难,若是不肯安分,也不必手下留情。”赵巽吩咐完,便将那摞书挪到身后的橱柜里,招手示意他带卢歧进来。卢歧将两张图纸在桌案上摊开,一张绘的是宝库在行宫内的详细位置,另一张则是行宫地底通道路线及宝库的库门所在。赵巽仔细看了看,“按照这里的标注,宝库位于行宫西北侧的地底,那么地道入口何在,可有什么机关?”卢歧回答道:“行宫燕塔内有一尊石像,推动石像的基座,使其面朝北方,则北侧墙壁打开,即为地道入口。”赵巽指着地道路线上几处朱红色标记,询问这又是指的什么。“行宫地底有宝库存在之事本就鲜为人知,且库门无法轻易开启,故而主家并未派人看守,只在地底通道的几处地面撒了萤石粉末,不知情的人走动时鞋底难免会沾染萤石粉,带到地道外面有日光照射的地方,留下荧光足迹,主家便能发现有外人闯入。图上几处朱红色标记,即是撒了萤石粉末撒了萤石粉末的位置。”卢歧用手比划着,补充道,“每处的萤石粉末横亘路面两头,约有手掌宽。”赵巽一边仔细听着,一边提笔在空白处写下一行小字,注明走动时需留意避开。他朝图纸吹了几下,待墨干透,又对卢歧道:“这地道线路似有缺漏之处,譬如这条东侧的分岔路,只画到小半便截断了,更有些不明目的指向的路口。”“的确不完整,”卢歧坦然解释道,“图中所画只是我所知晓的部分,按此完整的路线去寻宝库库门,断然不会出错。至于地底通向别处其他分岔道路,我并不曾走过,也分不出余力去探究,故而无法画出来。”“虽不完整,眼下还是暂且够用。”赵巽朝伍宿点了一下头。伍宿会意地接过图纸,向赵巽行礼告退后,便离开书房,按先前赵巽的嘱咐去办事。赵巽起身走到窗边,从木箱里又拿出一摞书,转头见卢歧仍站在那儿,便奇怪地问她:“还有事儿?”《title》作者:author文案:desc☆、卢歧说道:“明日阿仟会来南都城找我,王爷若不介意,可否让他也暂住到府里。”山下路口既有主家的人埋伏,南头岭石壁后的那处木屋便迟早会被发现,为免让阿仟处于危险之中,因此进入南都城前,卢歧暗中给在北山附近等待的自家下属递了消息,让他们各自撤离隐藏,并通知阿仟到南都城内暂避。赵巽笑了一下,“当然不介意,多个人在这里,我手上便多了份筹码。”卢歧面色有些担忧,“阿仟只是住在南头岭的猎户,对残党之事并不知情,还请不要为难他。”“他们的处境如何,取决于你肯不肯配合,”赵巽抱着书回到桌案后,挑亮了烛芯,才抬头对卢歧道,“时辰不早了,回去歇着吧,得空仔细想想,关于残党主家,需如实告诉我哪些信息才算帮得上忙。”如此过了这一夜,书房里赵巽仍埋头翻阅书册。后院西厢房的卧室中,卢歧思索着接下来的应对之法,虽躺在榻上却也不得安寝。三目对暗处的护卫满怀防备,在外间彻夜守着他弟弟与卢歧。翌日,阿仟很早就到了城门口,因着赵巽的吩咐,护卫检查过他带的包袱,便领他进到宅子里,让他去卢歧那里。隔着几丈远的庭院,另一侧便是闻灼他们所住的厢房。三目叩了叩左侧那间卧房的窗户,立在门前静静等了好一会儿。秦纠披着外衫推开门,嗓音带着刚醒来的低哑,问道:“又怎么了?”三目先向秦纠拱手行礼,“昨夜六耳说伤口抹了药后发烫,想请您过去看看。”秦纠耐心地同他解释:“那是止血止痛的药,有些人初时用在伤口上会有灼热感,实属正常。药方子是我开的,你信不过我?”三目摇头,“绝非怀疑秦大夫,而是只有您在,我才能放心。”西厢房被密切监视着,两人说话这会儿,不远便站着一名护卫,紧盯着三目的举动,显然他们所持的并非友好平和的态度。身处此种境地,三目不由得更加谨慎提防,治伤的药粉毕竟是由护卫去药铺买了送过来的,三目担心他们在药里做什么手脚,这才大清早的请秦纠过去照看。秦纠在京城时与赵小王爷只见过一回,平日虽来往甚少,却不觉得赵巽会做出指使下属暗中换药、毒害伤患这种小人行径。然而以三目的立场,就算再如何解释,恐怕也不足以令他相信。秦纠看着他圆乎乎的少年面容上恳切的神情,还是心软了,点头道:“待我回屋洗把脸,再随你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