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在魔楼之巅,寒风拂起他的黑发,在昏暗的月色下与衣履共奏飞扬,凌厉的侧脸被月光衬托的更加威严沉郁。
“花开了。”他的眼神望向清道池周围的彼岸花呆滞了片刻,似有所想的倾吐出这句话。
“十八年了,没想到竟如此漫长。”男人遥望着远方,他的内心满是孤寂与期待。
当时让她走的时候,只觉得几十年对本座来说不过弹指一挥间,现在想想,终究是低估了对她的惦念。
彼时的长安天气渐凉,街道上,沙尘摩挲着地面,飘零的的树叶随风而动,略显萧条。
此时,城门口一个脚穿麻履布鞋、身穿灰色道服、手持宝剑的人影踏尘而来,穿梭过来来往往的人群,停到林川川摊位前。
林川川正躺在躺椅上,脸上遮阳的蒲扇被风吹到地上,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啊嚏——好冷。”瞧了下周围已四寂无人,摊贩们早已离去了。林川川也正打算将书摊上被邪风吹起的驱魔志怪小说收入囊中,收拾收拾回家去。
刚起身一抬头,就看到眼前这个留着络腮胡、不苟言笑的中年道长一声不吭的站在摊位前,林川川不禁惊退一步,恢复心绪后便上前问道。“这。。。这位道长,您有何事?”
“。。。。。。”,只见道士停顿片刻,“嗖”的一下宝剑出鞘,摆出一副镇妖驱魔的姿势,“大胆妖魔,快快现身!”
“。。。。。。”。林川川左看看右看看,又瞧身后无人,暗暗想着,“难道这老道是说我是妖魔?说真的我身上确有魔血,他为何知道?”便装作一副无辜模样指向自己,满眼疑惑的表情看向道士。
“老道,你是何人,为何诬陷我这寻常小百姓是妖魔?”川川心里盘算着,还不清楚这老道的来历,先探探底细。
只见那道士放下“金鸡独立”的姿势,自傲的指向东边说道。“贫道乃临罗山裕陵观——玉玄散人是也。”
“未曾听说。”话音未落,林川川抢答道。售卖这么多本驱魔志怪小说,从未看到有关临罗山、裕陵观与这位玉玄散人的记述。“害,这也不知那也不晓,看来我这书卷确实该更新了。”
“无知小儿,临罗山岂是凡夫俗子所能知晓的。贫道心善,待贫道师尊替你净化体内的魔血。”玉玄散人抓起林川川衣袖,一眨眼的功夫便到了一个无名道观中。
“这是哪?”林川川看了下周围已布好了阵,看来,这老道是早有预谋了。
“此阵是贫道专门为你布置的,等我师尊前来,替你净化体内的魔血。”
只见玉玄散人一施展法术,便将林川川悬到半空中,大喝一声“宝剑出鞘!神形分散!师尊请就位!”,刹时一束红光临门而入,束缚住林川川。
“师尊,您来了,这无知小儿弟子给您带来了,看着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凡夫俗子。”玉玄散人向空中的红光说道。
那道红光围着林川川身体缠绕,貌似在闻嗅她体内的血液味道。随后发出空灵邪祟般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哈哈——它没诓骗老道,果然如此,竟能让首懿心甘情愿投喂心尖之血。她又岂是凡夫俗子。”
“哦?心尖之血?”玉玄散人疑惑道。
“什么心尖之血?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林川川悬在空中,对俩人的对话不知所云。自己体内的是魔血,怎是心尖之血。
“你不知道?哼,首懿对你可真是情深意重呀。”
“谁是首懿?我不认识,道长啊——你们确认一下是不是抓错人了,你们说的这我实在不知呀。”林川川探寻不到红光的嘴脸到底在那,只能望着玉玄散人,哀求着。
“哼!嘴硬!”那一束红光说罢,便将林川川脖子轻轻划了一道,流出黑色的血。“这是什么?”
玉玄散人震惊,“黑血?”
“这。。。这是我体格特殊,打小便是黑血。”林川川确实不知谁是首懿。
“休要多言,待老道给你净化一下。”红光继而顺着林川川脖子吸食着血液。
林川川感觉身上的血如同要被抽干一般痛苦难忍。
突然,一道黑光闪过,一个身穿黑色羽衣、气质阴郁凌厉的男人便出现在道观中。
玉玄散人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打断了施法,不过三招,竟被打倒在地、口吐鲜血。
“不自量力。”男子冷冷的说道。
此时,包围着林川川的那一道红光趁机飞出消失不见了。
男人望着红光飞出的方向似有所思了片刻。
玉玄散人惊疑:“这般法力,非常人所及。何方妖魔报上名来?”
“魔尊——首懿。”说罢,不顾玉玄散人震惊的模样。首懿挥了一下衣袖,将束缚着林川川的法术解开。
首懿上前将其接住,紧紧抱在怀中。
林川川努力睁开双眸,对上男人那双幽幽透着寒光的双眸,却从中探到一丝柔情与疼惜。林川川感觉身上每处经络都好疲惫,依偎在他的怀抱中,昏迷了过去。
梦境中回溯到十二岁时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个夜晚。
十二岁那年,川川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庭院外,小孩子们嬉笑她是没人要的野孩子,川川哭唧唧跑回家问道爷爷,林老一边给川川擦泪一边叹气,把事情原委告知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