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知前尘之事,此刻应该表现得讶异才是,可面对他,她又演不出来,若是他再细心观察,必定会发现她的授应不对劲令
他伸出臂膀,将她搂住,头靠在她的胸前,嗓音微哑地说道:「宁儿,我原是要与你姊姊议亲,若我娶的人是她,在掀开盖头的那一刹那,我该如何自处?又该如何与她做夫妻?
那虽然只是梦,梦境却极为真实,彷佛我亲身经历过一般,每每醒来,总是汗湿衣衫,她的面孔也总是清晰地在我眼前,无法忘去,我痛恨那太过真实的梦境,更恐惧梦里的一切,我多怕因为我娶错了人,导致了宣家的败落,那我真的就是宣家的千古罪人了。」
夏依宁庆幸此刻他看不到她的表情,想到前世他经历的痛苦,她的眼眸湿润,喉间一酸一梗,蓦地,宣景煜手臂使了劲,她冷不防地坐在了他腿上,她还来不及收起自己的表情,浓密的睫毛便微微颤抖,眸里带着些许的不自在,下意识回避他的视线。
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让她与自己面对面。
夏依宁几乎停止了呼吸,他的手修长有力,令她浑身都紧绷了起来,眼眸眨也不眨的望着他,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极度不安。
「幸而,阴错阳差之下,我娶的人是你。」宣景煜深深地望着她,低柔沙哑地道:「虽然你和她是姊妹,可如今她已是允怀的妾室,想来是无法危害到我宣家,而你,我相信你不会害我。」
她决定要利用这个机会,她深深吸了口气,声音里掺着说不清的异样,带着轻轻的颤抖。「景煜,我也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前世她在心中喊过千百次,不是姑爷,而是景煜。
她老是自己编故事,想象自己是他的妻子,日常里,她会喊他景煜,问他「帮我看看我穿哪件好」,就是这样的寻常小事,夫妻俩说说笑笑,日子过得开心惬意。
她也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有多心疼他,才会常作这样的白日梦,那时她只有一个心愿,看到他笑。
他总是肃着脸容,要见到他的笑容难如登天,可听宣府其它下人说,少爷以前总是笑容爽朗,是娶了少夫人才渐渐不笑的。
是啊,一切的源头都在夏依嬛身上,被妻子冷待的男人,又如何笑得出来?
「你说,我听着。」他吻了下她的额头,放下了手,改为圈住她的腰。
夏依宁凝视他片刻,这才缓缓地道:「洞房那日,我不是与你说过我在梦里见过你几回,像是前世相识,今世再见,不由自主的高兴,我一心想再见你一面,幸好你向我求亲了,不然我真不知如何是好。」
宣景煜望着她,点了点头。「我记得。」
她稳住心绪,续道:「那并不是诓骗你的,我真在梦中见过你,在我的梦里,有个要害你的人,他使尽了手段害你家破人亡,令你背负着罪名,百口莫辩,含冤而死。」
他震惊地看着她,这与他的梦境太过相像了。「你可知道对方是何人?」
夏依宁点了点头。「我昨日也见到他了。」
宣景煜脸色微变。「你说吧,究竟是何人?」
她眼也不眨的望着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正是镇江王府的千二爷千允怀。」
他的眸光变得一片幽深。「你可是看清楚了?」
夏依宁知道他一时难以接受,她放软了声调,尽量用平和的语气说道:「你可曾想过,千二爷是堂堂王府子弟,为何要来亲近于你?据我所知,镇江王府是个空壳子,五代而斩的王府,千允怀的伯父是最后一代了,千允怀要为自己找出路,他要靠的大树是陵王,而要利用的则是宣家庞大的家资,他手段毒辣,为人狠绝,在我的梦里,他在得到宣家的一切之后,再把你和所有宣家族人送上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