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牵着红绸,何铮透过盖头下的光线跟着走。宾客喧哗声渐渐远去,一行人走到一屋前。沈黎推开门,屋子里红绸喜字,古色古香,红木雕花的桌上是一壶酒,两个杯子里闪着水光,一旁的案桌上一对红烛落下一滴滴红泪,烛光跳跃着,往里望去鸳鸯红被上铺满了一层花生莲子。何铮察觉沈黎顿在门口,有些纠结。今天是大喜日子,怎么感觉姐姐有些不高兴,还时常走神。“姐姐。”何铮小小的推了一把,沈黎回过神,二人迈进婚房内,后面的人连忙进屋为接下来的步骤做准备。何铮一开始站着,想着自己要挑盖头,隔着红色的盖头忽然想起自己才是被娶回来的,慌慌张张一屁股坐在床上,屁股被结实的莲子烙的生疼。沈黎瞧着屋内的布局,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喜称挑开何铮的盖头。其他人给沈黎拆下脑袋上的凤冠步摇,小心的把物件放到一旁的梳妆柜上。等人都退出去了,何铮双脚并在一起,两手交叠在膝盖之上,有些拘谨,在烛光的照映下含羞带怯面若桃花。“姐姐,该喝交杯酒啦。”沈黎笑了,拿起桌上的酒壶,指腹摩挲着壶身上的花纹。红烛火光摇曳,如同一个跳跃的精灵。跳跃,旋转,一个人在暗夜之中舞动,裙摆之下一滴滴红烛鲜艳如血。“姐姐?”何铮见沈黎呆呆看着龙凤烛,心中一跳,又催促了一声。沈黎打量着屋子内的摆件,精雕细琢,每一件都很美,摆在她的心尖上。【姐姐~~喝酒呀~~】剁了么系统掐起嗓子,学着何铮的语气。【姐姐~~该喝交杯酒啦~~~啧啧啧。】剁了么系统又怪声怪气模仿起来,搓着脑袋一百八十度旋转。沈黎抿下唇角,默默把阴阳怪气的系统关进小黑屋。何铮看着沈黎,心尖愈发烦闷,他有些心慌。沈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何铮立马去拿酒壶要给自己倒,被沈黎压住手背。“你让他出来。”“姐姐在说什么啊?”何铮语气无辜,单纯的眨巴着眼睛。沈黎将酒水一饮而尽,曲起指节敲了敲桌边。“听话。”何铮眼里一下子蓄满了水光,哀戚的看着沈黎,见对方态度坚决。“我不。”他咬着唇低下头掩饰泪意,喜服上瞬间映出大团大团的暗痕。沈黎咂吧咂吧嘴,抿出一嘴醇香,这酒还怪香的。她摸摸何铮的脑袋,寸发硬硬的,扎的手心有些痒疼。何铮伸手揩干净眼泪,眼泪却越擦越多,他抱着沈黎,哭的就像个冒着热气的开水壶。“呜呜呜,你怎么就不爱我?你爱我一点好不好?就一点点,一点点就好了。”何铮心中难过极了,他知道自己不应该哭,但是心头那股委屈劲就像掺了百年老醋,酸胀的厉害。沈黎叹了口气,伸手抹去小何铮面上的泪珠,他哭的难过极了,哭的眼圈红彤彤的,整个人就跟水做的似的。“他天天都能陪在你身边,我好不容易出来了,你还,你还让他出来,不,不公平。”何铮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哭的打嗝。“可你们就是一个人啊。”沈黎揉着何铮的脑袋,就像在摸一头大金毛。“才不是。”何铮捂着脸,又“呜呜呜”的哭起来,抽抽噎噎可怜极了。沈黎最是受不了他一边叫着姐姐一边哭,安慰着安慰着就到了床上,后背被莲子花生烙的疼。哭泣小狗吻上来的那一刻沈黎猛然惊醒,看着埋在自己胸前的青年,一掌将人推开,何铮面色潮红,泪珠挂在睫毛上,表情茫然可怜,沈黎单手撑着脑袋,忽然笑了。她伸出食指,抵住小狗的心口,无意识的打着圈。青年哭的梨花带雨,挂着泪珠的眼睛盯着沈黎。男人的眼泪果然是兴奋剂,沈黎爽的头皮发麻。她的指间在青年心口绕着圈圈,忽然拿出一根皮带。皮带抵住青年的下巴,小狗被迫顺着力道仰起头,哭过的眼睛里带着雾气,视线顺着粉气的鼻尖往下移,红唇饱满,就连下颚的红痣带着无尽风情。青年眼里炽热的气息烫的沈黎大脑皮层发出阵阵酥麻。沈黎感觉自己就像逼良为娼的坏人,她手里的皮带蹭着小狗的下巴。“小狗想睡床吗?”声音里带着魅惑,何铮咽了咽口水,疯狂点头。“那小狗叫两声听听。”何铮眼里水光盈盈,沈黎看着他红唇微启,身后仿佛有一根看不见的尾巴在疯狂摇。“汪汪。”“呵呵。”沈黎低笑出声,看着何铮的手背青筋暴起,抬手揉了揉小狗的头发,将皮带覆在青年的眼睛上。白净的脸与黑色的皮带,圆润饱满的红唇,下巴上的红痣仿佛在发光,禁忌与魅惑碰撞在一起。“姐姐?”何铮等了好一会,对面都没有动作。他一把摘下皮带,发现面前空无一人。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后面更精彩!何铮眨眨眼,发现人真走了以后擦干净眼泪。青年眼圈红彤彤的,眼睫湿润,漂亮的脸蛋哭的憔悴。他搓搓脸,让自己哭麻了的脸有些回血,拿起桌上沈黎喝过的酒杯给自己倒了一杯从王权那里掏来的百年花酿,一口抿下。拜过堂,喝过交杯酒,这辈子就绑在一起啦。差一点就可以入洞房了,可惜姐姐好像发现了呢。他沉沉笑出声,把玩着手里的瓷杯,直到将一整壶佳酿品酌殆尽。“不是?就结束啦?”王权刚回到地府,就见婚宴的主人公一下子出现在眼前。何铮没管王权语气里的震惊,朝着对方伸出手。“啥?”王权丈二摸不着头脑,不明白何铮跟他要什么。“酒。”何铮吐出一个字,面色平静。“不——”王权刚要拒绝,对上何铮的目光缩缩脖子改口道:“不好吧,你不应该去洞房吗?”不知是不是王权的错觉,他的话音刚落何铮的面色阴沉起来,整个人带着隐形风暴,仿佛是蓄势待发的活火山即将爆发。“给我。”何铮冷冷吐出两个字。王权缩着脖子,不舍的走到自己寝宫里,从院中桃花树下挖出一坛酒,极不情愿的递给何铮。何铮双手抱胸没有接,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盯着站在坑里的王权。王权阿巴阿巴嘴,最后还是没敢说出反驳的话。他老老实实弯下腰继续往下挖,心里骂骂咧咧。脸色这么臭,肯定是被赶出来了,脾气这么冲,难怪沈黎将他赶出来,臭男人,活该新婚夜睡不了床!活该……王权心里骂骂咧咧,面上恭恭敬敬把最底下的酒递给何铮。呜呜呜,一百五十年的纯酿啊,每一坛都是他的心头宝啊!何铮睨了他一眼,王权一脸肉痛的又搬了一坛出来,递过来的时候坛子就跟他长在一块了似的,死死不松手。何铮狠狠一瞪,王权立马松手。看着男人满载而归,王权哭晕在阎王殿。天杀的!他就十坛酒,那挨千刀的就拿了九坛!王权抱着沾着泥巴的锄头,哀鸣声响彻整个地府,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真是闻者落泪,听者悲伤。一栋豪华别墅内,凄凄哀哀的声音顺着门缝飘出,窗外身处在暴风雨中的嫩芽发出不堪承受的哀鸣。“砰!”楼下忽然传来响亮的撞击声,顾淮南眸光水气弥漫,瞧着脸色铁青的沈秋檀,笑出了声。“咚咚咚。”敲门声打断二人对视,沈秋檀烦躁的抓着长发,亲了亲顾淮南的脸抱着人走进浴室。他先给人放进浴缸里,又给自己冲干净,裹着浴袍走出门。顾淮南揉了揉被汗浸湿的白发,懒洋洋的泡在温水里,银白色的眸子里满是自己看不到的柔情。“没打扰到你们吧?”何铮看着一脸臭色的男人,面上带着歉歉的笑意,眼里却没几分真诚。沈秋檀咬咬牙,感觉何铮欠欠的,自己的拳头痒痒的。:()叮咚!您的剁了么订单已送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