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究竟有多少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为什么?”他自背后将她圈紧,附耳轻声反问着她,吐息迅速染红了她的耳尖,“因为阿盈那时,想要同九安的那纸婚书啊。”
他弯了弯唇角,眼底却无一丝笑意。
“阿盈想要的,哥哥都会给。”
“所以,所以你便将陛下囚在了养心殿里?”她颤声说着她的推断,“不对,若陛下安然无恙,纵然你将养心殿围得铁桶一般,也总有方式将消息递出去……陛下他……已经驾崩了?”
“傻妹妹,他若是崩逝,如今孤便该带你住在那养心殿了。”
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令她毛骨悚然的话。
“只是昏迷不醒而已,他还不到该死的时候,留他还有大用。”
“而后,而后,皇兄便借着那道旨意,早早设下了大婚那日偷梁换柱的计策?”
他权当默认,眸底深沉。
她死死攥着自己的裙摆。
蓄谋已久,她重生后所有的一切,竟都是他的蓄谋已久!
久到从春猎时那一场混乱的宴席开始。
不,还要更为久远些……
甚至远在她重生之前!
久到他初涉朝堂,便知收揽权柄,把控人心之时。
她不禁去想,他究竟是否是当世之人?
他是否也是携着记忆,重生而来?
“那,那这些蝴蝶呢?可是你豢养的?”
她几乎是颤抖着说出这句话。
“嗯。”
“何时养的?”
这对她很重要,重要到可以窥见他何时生了待自己不同之心。
他思索片刻,认真道:“很久很久以前,你入宫后的不久。可它们总是难以存活。阿盈,你不是说孤不曾用心为你准备过生辰礼吗?其实是有的,只是孤太过粗鄙,养不好它们。”
他干脆抱着她起身,走至翩跹的蝶群之间。
明月皎皎,流转着蝶翼上的华彩。
她与他被蝴蝶包围在这烟雾缭绕的暖池里,宛若一幅动静皆宜的工笔。
“这些都是孤命人自各地搜罗来的奇珍,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不曾见过一只,纵然总活不过七日,能让它们短暂同聚于此,也是一段难得的缘份,你……喜不喜欢?”
难得的缘份。
这五个字自他口中说出来,可真真有些意味深长。
她不语,想要自他怀中挣脱下来,他却反抱得更紧了些。
“孤虽养不好它们,可是定能养好阿盈的。”
说话间,他将她放至了暖池旁的冰玉案上。
“冰玉触即生寒,若是夏日在此,烈日炎炎,也可清凉舒爽,阿盈先前睡错了地方。”
冰玉案上放着的装饰盆景砰然坠地,惊起一片栖息在花丛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