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啧啧,你也有今天谢谢昒昕、我问问、小公举bxr的地雷,谢谢泥泥土豆芽、47071223、三棱草、小笼包、囧、他是梦里很吵的月亮、牙菌上有君、irror镜夜的营养液,比心~====================“侯爷万万不可!”旁边始终沉默的马嬷嬷惊呼一声,冲上前想将瓷片从叶瑾手中抢出来,可惜被顾筠抬臂拦住,推得连连后退三步。“出去。”顾筠沉声道。“不过一个贱妾,怎当得侯爷如此!”马嬷嬷不敢再拦,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道,“侯爷,她配吗?她不配啊!!”声声哀求,字字泣血。是啊,她不配,顾筠多么高贵,而她只是个命贱如纸的女子,便是用一片连刀都不是的瓷片比在他的脖子上,也要被人指着鼻子骂一声,不配。叶经望着对面男子,对于对方神经质的威胁,内心波澜不惊。相比他的脖子,她更想划自己的,只是他力气大得很,她挣不出来。又要浪费一次机会吗,可惜了。叶瑾垂眸,却听对面男子头也不回地命令道:“出去,莫教我说第三遍。”握着叶瑾的那只手掌心微凉,沉着而有力,说完,竟不再搭理周遭其他人,径自引着她的指尖进一步向他的喉咙靠近。中年女子磕头哀求的声音里,瓷片锋锐的边沿贴在挺拔的脖颈上,渐渐深陷,形成一道阴影般的凹痕,叶瑾抬眼,正看见白皙如玉的皮肤被刺破的瞬间,鲜血溢出,顺着瓷片缓缓淌下来,浸湿了她的指尖,温热的潮涩。原来,他的血,也是有温度的。叶瑾愣愣地想。一切还在继续。顷刻间,狩猎与被捕的角色似乎离奇发生转变,男子半阖着眼,任凭瓷片刺破他的喉咙,那张谪仙般极具欺骗性的清冷面庞平静无波,如此看去,仿若一只待宰的无辜羔羊。不,他哪里是羔羊,他分明是只披上了羊皮的恶狼!这样一个疯子,一个罄竹难书的罪犯,活该下十八层地狱!她如今都成这副模样了,还要坚持那些名为底线的东西做什么?难道她遵守了,其他人也会遵守吗?不会的!所以,不要手软,不要心慈手软,杀了他,对,杀了他,一切就都结束了,她早就恨不得杀了他,不是吗……脑海里有个声音反复不停说着让她不要手下留情的话,指尖被血润湿,越发滑腻,浓烈刺鼻的血腥味飘散开来,在呼吸里肆意弥漫。恍惚中,叶瑾突然听到了锐器割破人体皮肉的细微声响,粘稠而恶心,那声音被无限放大,放大到尖锐刺耳的地步,顺着耳道钻入心口,然后迅速扩散至全身,引起一阵来自灵魂深处的毛骨悚然。血液凝固,呼吸停滞,一瞬间,强烈的窒息欲呕感铺天盖地朝她压下来。视线忽地染上一层血色,她看见了烧红半边天的火焰,森然冰冷的刀光,陆文珏脖颈上高高喷溅的鲜血。燃烧的红烛下,有人俯身过来,按着中了药的她,将她肆意摆弄成了一个犬般跪趴的姿势,然后凑到耳边低低问“恨我吗?”地狱空荡荡,魔鬼在人间。空气骤然坍塌,似乎有震耳欲聋的爆裂声在头顶轰然回响,女子口中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尖叫,她使劲甩开那只握着自己的手,然后将掌心瓷片狠狠扎入顾筠的肩膀。“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嘶哑的喉咙里囫囵吐出崩溃破音的话语,“你以为我不敢杀你,是不是!!!”锋利的瓷片深深刺入男子肩上,拔出、刺入,一次又一次,血液四溅,飞入她的眼中,引起烧灼般的刺痛。时间被无限拉长,周遭一切事物都远离了她,有人扑上来想扯开她,有人在惊叫谩骂,但这些统统都已被叶瑾隔绝在外,她的眼中只剩下眼前面目可憎的刽子手,他神色平静,眸光暗沉,任凭她刺了一下又一下,仿佛失去了痛觉。不知多久后,瓷片被血液完全浸湿,滑腻到再握不住,终是被她用力摔在地上。瓷片碎裂的清脆声响中,叶瑾扑上去,用染满鲜血的手死命掐住了顾筠的脖颈。“你有病啊,顾筠!你他妈是不是有病啊!!!”她骂人的词汇如此贫乏,以至于翻来覆去只能无力吐出这些毫无杀伤力的话,有血溅到了她的眼下,顺着面颊流下,仿若一滴鲜红刺目的泪。顾筠被叶瑾扑上来的力道按倒,身体向后半靠在床塌上,他沉默地凝望着她狼狈崩溃的模样,半晌,抬手拭去她颊边那滴血,然后轻轻抹到了她的眼尾。他的血晕开来,作了她的红妆,艳丽霞色合着那双泪水氤氲的杏眸,甚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