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他们约定的,事务官向上层传达了讯息,同时也盯着计算机屏幕搜索机票。他以掌心握着推移鼠标,光标也跟着上下移动,一个又一个窗口开启,他觉得自己静不下心来。阿尔弗雷德肯定又跟英国先生发生了什幺事,而且是十分严重的事,以致于让他的反应如此失常。他在心底拼命设想可能的理由与解释,却无法消除内心的那团黑影。『他爱那个英国佬,他正在背叛他自己的存在意义!』金斯顿的话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来回俯冲,他点击页面的速度也随之加快。『什么禁足令?噢,好像我是他们豢养的宠物似的!』阿尔弗雷德说的没错,他是他们国家,公务员该是国家的公仆,但国家又是由人民组成的,他们这些公仆也是组成他的人民『他到底是什么?他到底『是个什么』?』他是个『国家』,或许说,意识体,不,不对,他是比那更加---『你们有你们的考虑,我有我的!』人生而自由平等,这是谁说的?那如果他是人创造出来的事物,又怎样呢?他有着人的形体,感情,爱人与被爱,但他却不自由?在这个属于他的地方!突然铃声大作。他停下查询的动作,接起电话。电话那头说,他的国家不见了。eventhoughiwalkthroughthevalleyoftheshadowofdeath,iwillfearnoevil,foryouarewith;深夜的洲际公路上黑影幢幢,阿尔弗雷德将车窗全部打开,任凭夏夜的风全灌进来将自己的头发吹的飞乱。他不在乎,没什么好在乎。这真是好极了。人没有空气不能活,没有食物不能活,没有金钱不能活,没有爱情不能活,没有自由不能活;他以为自己什么都有,事实上他什么都没有。将收音机从流行音乐频道转换到古典频道,亚瑟总是爱听那种拉着嗓子尖叫的歌剧,现在他觉得自己搞不好也会喜欢上。那真是一种愉悦的折磨,听着别人如同开水鸣笛的声音却不用伤害自己的声带,但同样能发泄心情。应该说,这使他更加亢奋了。时间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他看了一眼显示器,很多意义上,他追赶着时间而别人追赶着他。突然他的手机铃声响起,他不打算多加理会,但那铃声硬是不死心地响了又响,响了又响,收音机里尖叫的女高音都无法压下那该死的黑色小机器的聒噪。阿尔弗雷德空出一只手往他杂乱的右座上翻找,抓起手机,上头是个未显示号码的来电。哈!是那群总是出漏洞的cia吗!他不假思索地按下通话键,对方劈头就是一句脏话。「去你妈的!阿尔弗雷德你在做什么?」「嘿,宝贝,」是亚瑟,「昨晚干了几次?」「混蛋!你现在在哪里?」「我想想,495。这个数字与跟你睡过的人相比应该少许多吧?」「不要扯那些唧唧歪歪的东西!阿尔弗雷德!你真的是个愚蠢至极的笨蛋!」「噢,所以又是我的错了。你那个肮脏的屁眼到底被多少人干过?还是你干过多少人的?比四百九十五多吗?还是比四百九十五少?」「我只有你!只有你!该死的!阿尔弗雷德!不要做蠢事!」「哈,这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事情的,哈,哈,哈,哈;嘿,我已经假装被骗了,你可以再多说点,我不在乎!」「我没有骗你!混蛋!」亚瑟怒吼,「阿尔弗雷德,在事情还没到最坏的地步前停下来吧,去他妈的,就算是我求你!」「我想你知道的,毕竟两年了,哇!我忍受你可怕的厨艺竟然两年了!如果包括从前那真的应该列入金氏世界记录!我乐于挑战极限!冲破极限!」「我知道!」「你知道!」亚瑟无可奈何地再次骂了一句垃圾话,然后深吸一口气,「阿尔弗雷德,不要这样你的事务官告诉我你的处境会很危险你知道的,那些责任义务---」「下地狱去吧那些!」阿尔弗雷德使尽拍打方向盘中央的喇叭,刺耳的叫声划破深夜宁静的公路,象是这样的噪音还不够似的,他催下引擎让车辆尽情咆哮,「搞不好我看不到明天的太阳!」好长一段时间手机那头只有着急促的呼吸声。亚瑟不再怒骂,当他再次开口时象是跳跃过一个世纪般沧桑,「等我。」「等你什么?你要来被我干吗?」「什么都好。」亚瑟说,「已经无所谓了。」「什么无所谓?昨天不够爽所以要找自己的『弟弟』来满足吗?」「你不是我弟弟。我也不是你的哥哥我比谁都清楚。」亚瑟的声音沉稳下来,「我们根本没有普通人那样的,真正的血缘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