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才一个多月没见你怎么了啊。”
陈嘉之本就属于清瘦体格,短短四天化疗时间,瘦了一大圈不说,脸颊还泛着不正常的苍白和潮红。
周维生怕认错了人!
直到看到架子上挂着的避光输液袋,一路向下,医用透明胶布将手背皮肤硬生生扯出细细密密的褶皱。
“什么感冒需要输避光的药物啊。”周维在嘴唇颤动中慢慢靠近,“哥,你到底怎么了啊。”
佟护工搬来把椅子,放好地上散落的包和行李箱,关上房门出去了。
“坐,别傻站着。”陈嘉之勉强弯了弯嘴角,“欢迎回国。”
病床旁医疗柜上摆着焉掉的干枝腊梅,花瓶旁边是止吐药,药旁边是湿纸巾。
视线最终落在陈嘉之手腕上的蓝色手环上,周维急道,“到底是什么病啊!!!”
“胃癌。”
陈嘉之自己坐了起来,“其实没多大感觉,就是这几天化疗不舒服。”
周维呆呆看他几秒,孩子般哇地一声哭出来。
陈嘉之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没什么,能治好。”
“你别安慰我了,你才是应该要安慰的那个,呜呜呜呜”
陈嘉之沉默了,等周维哭过听见他问。
“沈时序知道吗?”
“不知道。”陈嘉之摇摇头,“没有告诉他。”
大男孩什么都不藏心里,周维恨不公平,“老天爷不开眼,那么难你都过来了,明明只差最后一步了!”
虚弱笑了下,陈嘉之轻声说:“别哭了。”
“这些天你回消息回得慢,我还以为你跟他和好了。”周维难堪地搓了把脸,“我还以为刚刚那个男的是沈时序。”
“那是佟护工。”
“那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手术。”
陈嘉之简略解释了遍病情和回国后与沈时序的种种。
周维听得一头雾水,缓了好一会儿。
“所以国内工作室要拜托你了,到时候我回了瑞士也不影响的。”又开始头晕眼花,陈嘉之重新躺下,“告诉出版方,签售会就不开了。”
“不要回去,不要回去!”周维急病乱投医,“难道好起来也不追了吗,你都没有试,你要相信自己,或者你告诉沈时序自己生病了,他一定不会拒绝你!”
“不要说。”陈嘉之豁然扭脸,眼神些许凌厉,“千万不能告诉他,知道吗。”
周维定定看他好一会儿,重重点了下头:“哥,那不说病情,只是说当年为什么走,可以吗?”
陈嘉之沉默着。
“哥,哪怕什么都不说,你重新追追吧,重新开始,试试看。”
新年第一天下雪了,高在16楼都能听到楼下的欢呼。
“他不喜欢我了,怎么追也没用的。”眼底落寞被长睫所覆盖,陈嘉之轻声说,“也许未来某一天他会知道全部真相。”
周维追着:“那他肯定后悔!”
“是啊,不过我可能已经死了。”天花板一片雪白,陈嘉之空洞地盯着,似有若无地笑了下,“到那时候,他应该早忘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