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岸阔双手倚在桌子上,声音沉下来:“这些都让你很勉强吗?”
边迹默然,过几秒才缓慢摇头。
几秒的迟疑已经足够让严岸阔读出他的犹豫,严岸阔深呼吸后才说:“你自己的钱当然想怎么花都可以,所以我不会跟你分析在现在的市场环境下去宝山投资不动产的不理智,以及咱们俩资产配置同质化的风险。
“你也许出于某种原因对私人领域产生一些执念,所以我不强迫你为我改变什么,但你至少要告诉我前因后果。
“否则,只丢下来一句‘没准备好’,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陪你‘准备’”。
严岸阔之前说自己有些职业病,这话也不假。商讨出现分歧,他想像庭辩那样解决,这种模式放在亲密关系中就显得冰冷不少。
争论时语气肯定没有刚见面时温柔,边迹越听越觉得委屈。他的好口才当然可以继续发挥,可他不想,这顿饭明明应该吃得很温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欢而散。
为了让彼此今晚都能保持尚可的心情,边迹站起来适时叫停:“今天先到这里吧,我们都冷静一下,好吗?”
边迹不当值时偏爱浅色衣服,卫衣将瘦削的脸衬得年轻。他的眼睛里带着些水汽,与平日烈阳似的乘务长不同,此刻充满无助与恐惧。
比起打破边界,他更怕严岸阔离开自己。
严岸阔透过昏暗的烛光,恍然间似乎窥见十来岁的、脆弱的边迹。这样的边迹他曾经见过——在滨江,混乱开始的同床共枕那天。
庭上胜率奇高的大律师,一下子慌了神。
边迹双手握着杯壁,分明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不想在不开心中过完生日。”
【??作者有话说】
闹了个小别扭,不过下章就和好了(……)
前面也说过,两个人都不是完美人设,需要磨合,大家开心看文不要骂人orz
不生气了吧
严岸阔猛地站起来,慌张地问:“你今天生日?不是……下个月吗?”
边迹没主动讲过生日日期,但严岸阔见过他身份证,也订好了下个月的餐厅与礼物。本想作为惊喜送出去,没想到用错了力气。
边迹低着头说:“我们家过农历。”
少年被养出的习惯,成年后却没人想得起来。要不是严岸阔今天坚持回来,边迹原打算自己回家点蜡烛。
“对不起,我……”严岸阔从不输掉的嘴巴忽然变得很笨,只知道反复使用俗套的道歉词,他起身走到边迹身边,将人揽进自己怀里,内疚又真诚地喊他的名字,“对不起,生日快乐。”
不知该说餐厅老板不识眼色还是会做生意,这时放起舒缓的钢琴曲,却让服务员走过来,抱歉道:“先生,我们今天马上要打烊了。”
餐厅在商场内,其实半小时前就该关门,全靠边迹的好人缘与嘴甜才挨到现在。边迹没有再停留的道理,起身道:“回家吧。”
严岸阔还想道歉,“边迹——”
“我想回家了。”边迹站起来,板着脸走掉。
边迹平时爱大笑,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他冷起脸来有多吓人,就连严岸阔跟在他身后,气场都被压制住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