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瞎子有什么可拽的,他姐那长相那气质那条件,想找谁找不到,怎么一个个眼光都这么差?“爸爸贼心不死,还想着把你和姓周的凑合在一起,你一定不能听他的话。”徐意特意嘱咐。他知道他爸最近因为周行远和那个女人分手的事在周家走动,他想不通,周行远到底哪里好,明明有过劈腿的行为,他爸还能捏着鼻子把人当女婿。他说徐棠变了,其实很多人都变了,就连他也在时间的掩护下发生改变。那个曾经躲在姐姐和妈妈身后的小男孩,如今成长为挡在妈妈和姐姐前面的男人。他说他不会让姐姐嫁给周行远。他爸只当他是小孩子气。徐棠点点头,吃完最后一颗虾饺继续吃菠萝油,吃的嘴上油光发亮。徐意瞬间无奈了,看来是真的没把周行远放在心上。结账的时候被告知他们这个包厢已经付过钱,再一问,帐是记在周行远的下面,服务生死活不肯再收一笔。过了大约一周,她接到了周行远母亲的电话。你爸在说你将来肯定会在外……面相是一门很玄乎的学问,对于学习马克思唯物主义的新时代大学生,徐棠自然不相信面相一说。然而自从见过周行远的母亲,她开始对这一门民间学问将信将疑。从第一次见到周行远母亲季灵之后,她和易文姝说的是她不太喜欢这个人的面相。季灵的目光过于犀利和赤裸,尽管眼睛在笑,却硬生生让她感觉自己是被她打量的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所以在她和周行远的交往过程中,如非必要,她不会主动去见他妈。而那次在医院她和她爸爸无意间听见周行远母亲评价她和白清妍的那番话,更令她不适。白清妍那是贪慕虚荣城府极深的心机女,而她是没脑子容易上当受骗的蠢女孩。她接到季灵电话的那一刻,真的想直接挂断电话,可惜家教使然,她做不出在台面上随意挂人电话的不礼貌行为。徐棠耐着性子听季灵说,季灵听说她已经回了明川,约她去泡温泉做spa。然而,像是早知道她会拒绝,季灵又说,她逛街买东西碰到耿晓兰,耿晓兰也会一同去。一旦涉及耿晓兰,徐棠无法推辞,她离开公寓去了约定的美容会所。服务生引她到季灵的温泉池旁,她换了身衣服过来,看见两个女人靠在岩壁谈笑风生。听到木屐的动静,季灵和耿晓兰不约而同地转头望过来。季灵率先冲她招招手,亲热地招呼她:“棠棠快过来,让阿姨好好瞧瞧你。”徐棠走过去,下水坐在温泉池的另一边,含笑听着周行远的母亲同她后妈在说她瘦了。“棠棠上次回来我就发现她瘦了,今天一看,比之前更瘦了。晓兰,你该给她好好补补了。”季灵说着转头看向徐棠,“棠棠不会过几天还要出去散心吧?你阿姨要担心死了。小姑娘家家成天往外跑住在外边,不说安全不安全,就是你吃住也是一个大问题,晓兰你说是不是?”谁不知道耿晓兰和徐棠她爸已经离婚,照理来说,耿晓兰不再算是徐棠的后妈,自然也没必要再照顾她。只不过这对前·继母女感情不错,季灵顺势拿耿晓兰作话题。耿晓兰在装模作样上也是个中好手,“我还好,她在外面不会委屈自己,只要棠棠过得开心就好。”耿晓兰端了杯咖啡轻抿了口,“行远妈妈你说是吧?我们做父母的,都希望孩子过得开心,其他倒也不是十分重要。”季灵笑吟吟地点头,面上却看不出其他什么情绪。她从温泉里走出来,随手披了件浴袍松松垮垮裹在身上,圆润的肩部裸露在空气中,一颗水珠从肩头滑落。四十好几的年纪,那身材却保养得像三十多岁的女人,若是和周行远走在一起,远远的像一对姐弟。唯有眼角的那几条皱纹泄露了她的真实年龄。徐棠眯了眯眼仔细看,白皙的脖颈连接背部的那一块肌肤上隐隐露出些许图样。季灵迅速地拉上浴袍,系上腰带,回过身说:“那倒是,我们行远前几天回家,说棠棠已经回明川了,还在启明路的那家茶餐厅碰见了她。可惜棠棠还在生他的气,说不肯搭理他。”她掩嘴笑起来,狭长的眼廓上扬,又得几分锐利之感。“我们行远,之前做错了事,棠棠会生气也是在乎他,不过他现在已经改正错误。”季灵端过来一杯鲜榨西瓜汁,递给徐棠,“阿姨在这里呢,替自己儿子说好几句好话,行远人不坏,对待感情也真,就是意气用事容易冲动,棠棠你要是觉得他还有救,那你们再处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