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o:等等,你们都在关心手牵手这件事,难道只有我一个人关心他们爬的不够快,会错过日落吗?
沙丘陡峭,两人努力爬了好一阵子,终于攀到了沙丘的顶端。这一路攀援实在艰难,若不是有沈雨泽在,陆平都不知道自己要摔几个跟头。
沈雨泽先一步踏上峰脊,又回身去拉陆平的手,陆平借力一跃,终于攀上了沙丘的最高点,他感叹一声:“呼,终于上……”
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就消失在了喉咙深处。
不仅是他骤然失语,直播间里上万的粉丝,也在这一刻安静下来。
碧空如洗,晚霞漫天,夕阳半遮半掩地悬垂在起伏连绵的沙丘之间。徐徐的晚风迎面吹来,吹散了白日的炙热,也吹起了少年们额角的碎发。他们抬首远眺,触目所及之处,皆是一片苍茫。
任何人都知道,太阳落山是静默无声的;可是在这一刻,好像所有人都听到了声音。
那是宏大的恒星天体被引力拉拽的声音;那是桑田沧海被时间拂过的声音;那是鸟儿从暮色里飞过的声音;那是滚滚沙砾被炙风碾磨的声音。
“好美……”陆平望着黄沙之上的夕阳,喃喃地想说什么,可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在这片壮美的夕阳中,陆平侧头看向身旁的少年。
很巧,他身旁的少年也在看着他。
夕阳温柔地降落在这两个年轻人身上,在他们的眼睛里投下一片暧昧的光。
视线在金红色的晚霞中纠缠,沈雨泽忽然出乎意料的抬起手,遮住了正在直播中的前置摄像头——下一秒,他另一只手揽住陆平的腰,把他拽进了自己的怀中。
陆平没有一点惊讶,他笑着仰起头,在夕阳的注视下送上了自己的一切。
唇瓣交叠。
他们吻住了落日的余晖。
……
太阳下山后,天黑得很快,温度也降得很快。
当陆平和沈雨泽从沙丘上下来时,微凉的夜风已经吹了起来。陆平哆哆嗦嗦地回帐篷里拿毛毯,沈雨泽从他手里接过自拍杆,替他继续直播。
帐篷前的篝火已经升起,工作人员提前准备好了水果、烧烤、杏皮水,供他们自行取用。
当陆平披着毯子从帐篷里走出来时,沈雨泽就坐在篝火前,一边取暖,一边和直播间的观众们闲聊。
沈雨泽的话不多,言简意骇,偶尔瞥一眼弹幕,想回答的时候就回答,不想回答的话就盯着篝火出神。篝火冉冉,在夜色里跳跃着,给这个隽美的少年镶嵌了一层暖暖的光,柔和了他身上原有的冷漠感。
对于观众们来说,即使沈雨泽不说话,只在篝火前坐着,就足够赏心悦目了。
陆平在他身边坐下,随手从桌上拿过一块晒的脆脆的馒头。
西北的馒头也和椒江的不一样,虽然外形都是又圆又大的,但是椒江的馒头有馅儿,陆平最爱吃板油馅儿的,每次撕开时都要小心,热腾腾的板油会混着红糖爆出来,吃的时候撕开外皮,用软软的白面皮沾着里面的板油吃;而大西北的馒头是没有馅儿的,一个个沉得坠手,扎实的很,除了日常当主食吃,还可以晒干了吃。
这里日照格外强烈,空气又足够干燥,馒头撕成一片片,直接摊在太阳下面暴晒,只需要一天的功夫,馒头里的水分就干透了,馒头片又脆又香,口感很像是陆平买过的小包装零食馍片,只不过没有多余的调味,每一口都是白面本来的脆香味道。
据说从敦煌再往西边去,到了新疆,那里还有人用晒干的白馒头片儿泡西瓜吃。新疆的西瓜够甜,汁水又多,一切两半,直接用勺子挖着吃,吃到中途,西瓜汁漾在西瓜皮里,再用馒头片儿泡在西瓜汁里……这是只有一小部分人才能解锁的美食。
陆平坐在篝火前,两手捧着馒头片咔哧咔哧干嚼,吃完了馒头,他又去拿切好的西瓜,吃得两腮鼓鼓的,十分可爱。
沈雨泽看了眼弹幕,打趣他:“粉丝说,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像小仓鼠。”
陆平差点噎住:“……哪里像了!”
沈雨泽:“哪里都像。”
陆平翻了个不明显的小白眼,又问他:“粉丝还说什么了?”
沈雨泽挑眉:“粉丝问,刚才在沙丘上,为什么前置摄像头忽然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