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月16日,上午10点,陆羽茶室包厢。周锦荣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心想剧本不是这样的啊。梁嘉仪一脸懵逼,完全没反应过来,心想咋就取决于我了啊。陆墨一脸没有表情,眯着眼盯着梁嘉仪,一言不发,直到梁嘉仪慌乱、羞涩、不解、甚至有点愠怒。周锦荣看看陆墨,又看看梁嘉仪,一脸不解。再看看陆墨,又看看梁嘉仪,还是不解。……很难准确描述这种局面持续了多长时间,在梁嘉仪来讲,像是一个世纪;在周锦荣来讲,像是几秒钟;在陆墨来讲,却像是慢镜头下的花开花谢,既是一生世,又是一瞬间。“陆先生,您……”,梁嘉仪想说什么,眼泪直接奔涌而出。“陆墨,你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你为什么说取决于carry?“周锦荣登时于心不忍了,赶紧出声问道。陆墨伸出手掌,掌心向下压了压,示意请周锦荣稍等,眼睛只看着梁嘉仪,眼神深邃而坚定:“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先问梁小姐几个问题。梁小姐,你可以保证,如实回答吗?”梁嘉仪刚刚要用纸巾擦泪水,被陆墨这么一看,眼睛瞬间又红了,哽咽着点点头:“可以。”“我们的对手,是什么时候和你接触的,要求你做什么?又开出了什么条件?”陆墨接着问道。梁嘉仪直接震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都止住了眼泪。“请你,回答我。其实,也是给你机会,说给你的老板听听。”“uncle,我没有背叛公司,请你相信我。”梁嘉仪没有回答陆墨,而是看向周锦荣,急切的说道。“carry,这不是周先生的意思。”陆墨立即补充道。缓过神来的周锦荣已经想到了陆墨的目的,伸手轻轻的拍了拍梁嘉仪的肩膀,温和的用粤语说道:“carry,uncle绝对相信你嘅。唔好紧张,呢件事真唔系我嘅意思,可能陆生发现咗咩问题,你如实答就好啦。”梁嘉仪听到周锦荣的安抚,心神稍安,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着陆墨说道:“陆先生,我不知道您是从哪里知道对手曾经想收买我,我没有答应,也没有跟任何人讲过。”陆墨盯着梁嘉仪,目不转睛:“请先回答我的问题。”梁嘉仪毕竟是一个女孩子,实际上因为工作原因,她一直生活在父辈们的保护之下,甚至可以说是涉世未深,哪里经历过这种咄咄逼人的质问,眼泪哗的又流了下来,紧跟着身子一矮,缩向椅圈里,带着哭腔回答道:“最早是一年前,他们找到我,说只要我及时提供陌森科技新项目的进度,就可以每个月给我十万港币。”“但你拒绝了,对吗?”“是的。”“他们是怎么找到你的?”“是在一次朋友聚会,认识了一个叫ay女孩子,交往了一段时间,还蛮聊得来的。大概二三个月后吧,她突然约我单独见面,给了我一张十万港币的支票,说希望我可以跟他们合作,而且只需要我及时透露项目的进度情况,我当时就拒绝了。”“他们是谁?这个ay有没有透露过什么信息?”“没有,只是说那些人是她的朋友,后来我猜到应该是竞争对手那边的人。在我拒绝之后,ay就从我朋友圈里消失了,再也没有来找过我。我问过介绍ay给大家认识的朋友,她也不记得是怎么认识ay的,反正大家一起玩得开心,都没有特别在意。”“后来,有没有别的人找过你?”陆墨眼神犀利,盯着梁嘉仪问道。“没……有。”梁嘉仪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梁……小……姐。”陆墨没有追问,一字一顿的叫了一下梁嘉仪,然后端起茶杯,小口小口的喝着已经凉了的乌龙茶。“没有,没有再找过我。不过……”梁嘉仪实在受不了这种压力,她感觉对面这个男人,尽管长得帅帅的,但眼神变得极其可怕,像是能洞穿人心,更像是盯着猎物的猛兽。“他们找了你的家人,准确的说,是你弟弟,对吗?”梁嘉仪再次震惊,失声说道:“您怎么知道的?”陆墨没有回答,伸手示意请梁嘉仪继续。“他们用差不多的方式,接近了我弟弟,用一些小恩小惠,慢慢拉拢他。后来开始让他想办法偷看我的文件,或者借用我的笔记本电脑偷看里面跟项目有关的文件。uncle,嘉轩很乖的,他知道对方要对我不利之后,马上就跟我坦白了。我还拿出两万多港币让他把那些小恩小惠欠的人情都还掉了。请您不要怪他,嘉轩还不懂事,他知道错了。”“确实不能怪你弟弟,我猜,他们甚至还调查或者接近了你的父母,也许查到你父母和周先生有朋友关系之后,才彻底断绝了在你身上做手脚的想法。一是怕你父母发现问题提醒周先生注意,引起警觉;另一方面,他们判断想要你父母配合从你这盗窃公司的资料,基本没有可能。”,!梁嘉仪已经服了,彻底服了,对陆墨说道:“您怎么什么都知道,你昨天才到香港,这么快就调查到这么多信息吗?难道……”梁嘉仪困惑的转头看向周锦荣,猜想会不会是公司早就调查她了。周锦荣此时也颇为震惊,他不是没有怀疑过梁嘉仪,前一段时间损失惨重,弄得他草木皆兵,看谁都可疑。但他绝对没有提前调查过梁嘉仪,更没有跟陆墨交流过陌森科技几十号员工的详细情况。他解释道:“carry,公司没有怀疑过你,更没有调查过你。我们不妨先听陆先生讲完。”“carry,最后一个问题,实际上这个问题我是替周先生问的。你为什么从来没有跟周先生讲过这些事情?”陆墨当然有注意到,在梁嘉仪回答问题时,周锦荣所表现出来的诧异和愤怒。显然,周锦荣没有想到竞争对手会如此无耻,企图收买他的助理不说,甚至还会去骚扰她的家人。由此可见,梁嘉仪在此之前,并没有向她的老板汇报过这些情况。“ay临走前说,如果不能合作,那最好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吧。她威胁我,说最好不要跟公司汇报,否则,如果影响到对手的计划,那他们不会放过我,包括我的家人的。说真的,我当时非常害怕,一开始,我还想找机会跟uncle坦白的,等后来发现我弟弟也被牵连进来,他还收受了一些好处,就更不敢说了。”梁嘉仪哭着对周锦荣用粤语说道:“uncle,对唔住,系我冇用,我唔敢同你坦白,我真系惊佢哋会伤害到我屋企人……”周锦荣有点无语,他真没想到在梁嘉仪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但是,他也可以理解梁嘉仪不敢跟自己坦白的理由。但如果她早点告诉自己,对手已经采取了非正常的竞争手段,他和股东团队就能及早采取措施,兴许可以避免后来被小日子偷袭成功。怎么说呢,其情可悯,但错失了防守的机会,最后损失惨重,很难说怪不怪她。陆墨知道差不多了,对周锦荣说道:“周总,其实也不能怪carry,换作是我,也会第一时间对她下手。实际上,只需要通报项目进度,就可以拿到十万港币一个月的报酬,carry能拒绝已经很不容易了。您想想,她的收入总没有我们蓝蚁科技第2组那位拖延进度、质检放水的组长高吧?”陆墨顿了顿,接着说道:“人都有弱点,我猜他们接近carry的家人,并不是真的希望他们能偷到资料,更大的可能就是警告和胁迫carry不要向你示警。对手很狡猾,算无遗策,多管齐下。就算是carry向您示警,也未必能防得住对手在其他人身上寻找突破点。更何况,他们极有可能早就拿下了其他人,所以才只要求carry通报项目进度,被拒绝后就放弃了。”“陆先生,谢谢您。”梁嘉仪很感激陆墨会帮她说话,从公司蒙受损失以来,她陷入了深深的自责,甚至有好几次准备去商业罪案调查科自首。其实梁锦荣稍加注意就会发现他的助理精神状态不佳,一是他太忙了,他的助理也在连轴转,精神状态不佳很容易理解为太累了;二是陌森科技出师不利,每个人都呈现出疲态、病态、甚至有些人担心公司会不会就此解散。“carry,你是幸运的。幸亏你拒绝了和对手的合作,有些沼泽,只要一脚踏进去,只会越陷越深。请原谅我今天用这样的方式质问你,一方面,是为了调查对手,另一方面,也为了洗清你的嫌疑。”不等梁嘉仪说话,陆墨接着说道:“实际上,我到达酒店的那一天,就发现有人在窥视我。他们的出现,只有两种可能:一是carry没有问题,否则只需要carry通报我的情况就足够了。另一个可能,就是来的人跟carry不是一路人。我判断,后者的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极小。”“我也相信carry是清白的,她虽然不是我看着长大的,但她父亲的朋友跟我保证过,carry虽然可能会胆小怯懦一点,但人品绝对没问题。陆先生,你为什么说我们能不能反败为胜,有很大程度取决于她?”周锦荣问道。“周先生,从以防万一的角度出发,我们列举了一份可疑人物名单,我会尽量找出真正的内鬼,以免殃及到你其他可疑但实际上清白的员工。这件事,交给我就行,你不必为难,甚至不需要出面。”陆墨郑重的说道:“但我需要一个熟悉公司情况的人配合,从今天开始启动引蛇出洞计划,而最合适的人,就是她,梁嘉仪。”……:()凤舞龙城:都市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