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荀子独坐案前,静览书卷。见室内光线幽暗,左手轻挥,雄浑内力点燃案上油灯。蓦然,荀子眉间微蹙。“既然来了,不妨现身一见。”语毕,荀子手中的书卷直接飞去,将屋外的几根竹子拦腰斩断后又飞回荀子手中。“荀夫子,晚生这厢有礼了。”一袭青衿的少年推开房门,缓声道。荀夫子心头一震,暗自思忖,此人何时到的门口?他面上却不露声色,十分镇定。“你是何人?”荀夫子离席而起,搁下书卷。“吾乃新入小胜贤庄之弟子子燹,奉大师公伏念掌门之命,特来为您送上新鲜竹笋。”姬煌唯恐荀夫子生疑,边说边取出身后竹篮中的竹笋。“我这竹简上带着零散的水珠,如果老夫没猜错的话,此招不是道家的万川秋水便是阴阳家的九水风起!”荀况沉声,姬煌看不透荀况所思所想。只得谦卑道:“小子炫技,令荀夫子见笑了。”姬煌俯身将竹篮放置荀夫子身前,转身准备离去之时,荀况发声:“以你释放万川秋水的速度和水准来看你的修为已近接近灵修的水平了,若是九水风起也已是五灵玄同中的佼佼者。”“不过天宗不是一向自诩超脱吗?阴阳家出将入士,怎还会选择入我儒家门下?”未等姬煌应答,荀子忽而言道:“你前往有间客栈,将庖丁请来。”姬煌应诺,旋即离去。待姬煌走远,荀老夫子低声喃喃自语:“这桑海城要变天了。”"谁呀!"庖丁心头一紧,不禁加快脚步走向客栈门口。他轻轻地将手搭上门把手,缓缓推开一条缝隙,眯起眼睛小心翼翼地向外张望。门外站着一个少年,看起来与天明年纪相仿。庖丁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他放低了声音,柔声问道:“小朋友,你找我有何事呢?”言语之中透着几分警觉,但更多的还是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小孩子充满了好奇。只见那孩子慢慢地抬起头,眼神清澈如水,宛如两颗明亮的星星一般闪耀着光芒。他与庖丁对视的时候,庖丁竟从他小小的身躯里感受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那是一种坚定不移、无所畏惧的信念。"您就是庖丁,有间客栈的掌柜的。"姬煌上下打量着庖丁,心中暗自思忖:"庖丁,有间客栈的掌柜的,解牛刀法传人,据说他的武功招式诡变多端,但可惜内力不够深厚。"庖丁似乎察觉到了姬煌的心思,他挺了挺自己圆滚滚的大肚腩,脸上露出一丝得意之色,大声说道:"哈哈,如假包换,本人正是有间客栈的掌柜!"“荀老夫子想吃你亲手做的竹笋炒肉,特派我前来邀请您过去。”姬煌毕恭毕敬地说道。“哦?既然是荀夫子所托,那自然不能怠慢。稍等片刻,我去取些烹饪用具。”说罢,他转身走进屋内。没过多久,只见他腰间挂着各式刀具,走出房门,与姬煌一同踏上了前往山上的路。一路蜿蜒曲折,但他们步伐轻快,很快就来到了荀子的竹屋前。“荀夫子,我已将人带到。”姬煌向屋内施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去。看着姬煌渐行渐远的身影,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叩响了竹门。“进来吧。”屋内传来荀夫子低沉而温和的声音。推开门,他踏入室内,见到了荀夫子正端坐于案几前,微笑着注视着自己。“庖丁,现如今诸子百家中的墨家,名家,阴阳家,兵家,法家,纵横家,道家,齐聚桑海。当世五大显学中的另外四家已经来到了桑海。桑海城定会被搅的天翻地覆。”“荀夫子您的意思是?”庖丁将竹笋炒肉轻轻地放在荀夫子面前,然后退到一边垂手而立。荀夫子看着桌上那盘色香味俱佳的菜肴,若有所思地说道:“儒家究竟该如何面对当前局势呢?是抗秦,还是选择归顺呢?若是归顺,儒家或许能够在这乱世之中觅得一席安稳之地,但却难免背上不义之名;然而,如果奋起反抗,无论最终成败如何,都必将付出惨痛代价,血流成河。”说完,荀夫子缓缓合上手中书卷,轻声低语着,似乎在自言自语。庖丁静静地听着荀夫子的话,双眼凝视着荀夫子,眼神坚定而专注。片刻后,庖丁开口说道:“依我之见,无论是反秦还是顺秦,都应当如同烹饪一般,遵循食材本身的纹理脉络,下刀时每一刀都需精准无误,绝不可有丝毫偏差。”荀夫子微微点头,表示认同庖丁的观点,追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觉得我应当顺遂天意行事了?”庖丁连忙摆手,惶恐地解释道:“荀夫子,俺庖丁就是一个粗俗之人,只懂得做菜而已。刚刚那些话不过是我一时冲动随口而出,您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他嘿嘿一笑,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无妨!此等佳肴,你与我一同享用吧!”荀夫子嘴角微扬,轻轻招了招手,眼神温和地看着庖丁,示意他一同前来用餐。那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亲和力。仿佛在说:“无需拘谨,快来与我共享这美食之乐。”庖丁见状,心中一喜,赶忙应道:“谢先生赐座!”便快步走到桌前坐下。:()秦时明月之煌良一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