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无。”
淅淅沥沥的雨水声压抑着躁动情感,让一切野望藏匿在平静之下。傅寄秋并未回应这句调侃,姿态从容说:“你可以出去见他,我在屋内等你。”
“啊……那我现在出去?”连星茗道。
傅寄秋:“嗯。”
连星茗作势欲起,屋内霎时间安静了,傅寄秋无声无息地抬眼看着他。
静谧对视几l秒钟,空气中都仿佛弥漫着一股焦灼的拉锯感。连星茗笑出声,喊冤道:“我看不明白了,你这是想让我去,还是不想。”他又坐了回去,从牛皮纸中取出马奶糖糕掰成两半,一半自己吃,另一半娴熟塞入傅寄秋口中,含糊不清继续:“给个准话,我听你的。”
傅寄秋将干涩的清甜吞咽下去,道:“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连星茗:“不然呢?你都不高兴了,我犯不着惹你不高兴。”
这句话语气说得平淡,但在有心人的耳朵里却宛若惊涛骇浪。就好像潜台词中为他套上了一层暧昧的名份。
多让人心动。
“我并非不愉快。”傅寄秋沉吟道:“魂灯一事前因后果尚不明确,你定然好奇,想要去刨根问底。此时不愿意见他,一方面心存恼怒,另一方面碍于我在,”说到这里,他很是停顿了一会儿,才道:“不必顾忌我,我不想管控你的交际与生活,让你像年幼时修仙那般有窒息感。”
[嘶,他这是在吃醋说反话,还是没吃醋真这么善解人意啊。]这次就连系统这个历经风帆的狗头军师都捉襟见肘,无法判断。
连星茗急道:“不行啊,你不管我谁管。”
傅寄秋微愣,偏眸。
连星茗摸了摸鼻子,焦急摆手道:“这和小时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的呀!小时候是被强迫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当然难受。现在,现在……我不知道,反正我看凡人夫妻都会管对方的交际,甚至为此吃味吵架的都不胜其数,那样才正常……”他仔细想了想,发觉若不被管着,反而才难受。
话都没说完,傅寄秋打断:“星星。”
连星茗疑惑,“嗯?”
傅寄秋清俊的瞳孔一眨不眨盯着他看,道:“在你心里,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
“……”连星茗张了张嘴巴,一下子就被问沉默了,外头的雨势好像变小了不少,从淅淅沥沥变成叮咚叮咚,敲响人潮湿的心弦。系统在他脑袋里尖叫:[好好回答!这是压轴题,我劝你好好回答!!!]
连星茗也想好好回答,慎重去回答。可傅寄秋没有给他组织辞藻的时间,声音平和道:“方才我去市集寻找马奶糖糕,在外貌上做了些伪装,凡人与修士认不出我。大街小巷上的所有人都在我面前揣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他们说什么了?”
“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揣测’这件事本身,就代表不清不楚。”傅寄秋喉结上下动了动,也只有这个时候才暴露出微末的情绪,“而我不想在你身
边,始终当一个不清不楚的人。”
师兄怎么会认为自己“不清不楚”呢?连星茗确信自己已经表达过心意了,说从小就喜欢他,也与李虚云等人第一时间割席。
为什么师兄还是会没有安全感?
他在心里询问系统。
系统遗憾地表示:[你们现在进阶了,我这个母胎单身处理不了这么复杂的感情问题,你看着办吧。]
连星茗不想看见傅寄秋露出这样神伤的表情,师兄是一位纯阳之体的剑修,剑修就应该一往无前,他试探道:“要不,我们成婚吧?”
傅寄秋眼底微闪,一动不动看着他。
连星茗道:“你是觉得旁人会误解我们的关系吗?还是觉得这一切都迟迟没有落定下来,随时都可能存在变故?”他摸不准傅寄秋心里在想什么,道:“若真如此,我现在就可以随你一起昭告天下,说你我喜结连理,说我喜欢你。和天底下所有人说,我这辈子只喜欢过你。”
“…………”
傅寄秋定定看了连星茗许久,突然弯唇笑了一下,良久又叹了一口气,抬手拢了拢后者耳畔碎发,“算了,是我太心急了。”
不知道是不是连星茗的错觉,他觉得师兄好像有些……失落。
[你师兄想要的好像不是成婚,]系统也疑惑:[听他刚刚说的那些话,意思难道不是想要个名份嘛。]
连星茗:[你说话好难听,什么名份不名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