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冷不丁地回忆起昨晚那个梦。梦里好像是她和陈宇分手后第一次见面那天。雨要下不下的阴沉天气,玫瑰花扑面而来浓郁的香味,她推开陈宇的手,花瓣应声散落一地。似乎和现实中没什么不同。阮梨没有多余的想法,只是想快点逃离那个地方。她顾不得周围打量的目光,直奔那辆黑色轿车的方向走去。男人坐在后座,一身烟灰色西装身形颀长挺拔,那双藏在镜片后的眼睛,正冷冰冰地看着她。阮梨用尽全身力气打开车门,转身撞进舒临的瞳孔里。“结婚吧。”她语气迫切。只是与现实中不同的是,舒临态度十分冷淡。“不行。”说完,他转头就吩咐司机要将自己赶下车。如果不和舒临结婚的话,从这辆车上下去的那一刻。他们就会变成两条毫无交集的平行线。阮梨一下子慌了。她居然一脚踢开司机,伸手夺过方向盘把舒临锁在车里。道路两旁所有建筑物一瞬间清空,她油门踩到底。不知怎的,眼前忽然变成了婚礼场地。在梦里她简直是将“逼婚”这个词诠释到淋漓尽致。司仪在台上宣誓的时候她抱住舒临的胳膊不放,新人交换戒指的时候她窝在舒临的怀里不走。更为荒谬的是,婚礼结束的时候,她还得意洋洋地凑到舒临耳边说了一句。“上天作证,你这辈子都休想和我离婚。”疯了疯了。她绝对是疯了。都怪舒临非要跟她提起离婚的事情,她才会做这种奇怪的梦。梦境里环抱住他的触感过于真实,一直到现在他身上的气息似乎还停留在鼻间久久无法消散。好像两人昨晚真的在房间里做过什么一样。阮梨心里感觉怪怪的,她摸过床头的手机,给余佳宁发了条消息。阮梨:[我昨晚做了一个梦。]余佳宁:[?]阮梨:[我梦到和舒临开车……]余佳宁:[开车?]余佳宁:[你昨天在哪过夜了!开的什么车!!]阮梨:“……”她瞬间觉得和余佳宁没法在同一个频道上沟通。阮梨:[可以开上马路的车。]阮梨:[不是开进你脑袋里的。]余佳宁:[哦。]余佳宁:[没劲。]余佳宁:[不过这都几点了,你不用上班?]阮梨这才想起来看了眼时间。九点半。她盯着手机,眼睛眨巴两下。九点半?!她居然一觉睡到了九点半?!那为什么都没人来叫醒她啊!!—楼下安静地出奇。想到昨晚钟欣茹给自己准备的礼物,阮梨有些莫名的紧张,生怕等会下去之后要接受她各种各样的“关心”。她站在门口做好心理准备,才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客厅里隐约能闻到咖啡的香味。余光瞥到她从楼上下来,舒临放下手里的杂志,问道,“醒了?”阮梨环顾四周,“爸妈呢?”这称呼被她自然的讲出来,有种说不上来的悦耳。舒临唇角微弯,抬眼看她,“有事出去了。”阮梨顿时松了口气。她低头边给邢晓霏发消息请假,边扯过衣帽架上的外套急匆匆准备出门。“等等。”舒临在身后叫住她。“干嘛?”“要不要送你?”阮梨眼都没抬,“不要。”似乎是知道她肯定会这么说。舒临起身,拿上车钥匙先她一步按下电梯,“走吧。”“……”既然根本没打算听她的,还装模作样问什么问。工作群里的消息接连不断弹出来。上车之后,阮梨坐在副驾驶,开始嘀嘀咕咕,“明明自己早起了就不能顺便叫我起床吗?”“……”“我今天还要上班,连假都来不及请,旷工算你的钱啊……”余光瞥见她极为不满的表情。舒临手搭在方向盘上,扭头看她,“都不让我在房间里睡,我要怎么叫醒你?”阮梨拧眉,“我什么时候不让你睡了?”“……”话说出口的那一瞬间,她大脑忽然停顿了一下。“我不是那个意思。”舒临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她身上,“那你什么意思?”话音落下。一瞬间,车内的空气似乎都变得有些难以流通。隐约有种说不清的暧昧在其中涌动。阮梨别开眼,心跳开始止不住加快。她低头扯出安全带,强行结束话题,“我说的是让你睡在房间,你不要思维发散。”舒临看着她,忽然笑了。阮梨绷起脸,“你笑什么?”“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