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煜表示理解地点了点头,随后故作淡然地笑着问道:“是朋友还是女朋友啊?这装修风格一看就是心思细腻的人。”
齐谐斜眼看他,“普通朋友,不是女生。”
元煜松了口气,“那敢情好啊。”他调侃道,“要不下次有机会安排我和他见见呗,我记得你高中的时候可高冷了,也不知是什么人能当上我们高冷的齐大学霸的朋友。”
他的话是无心的,可却叫男人的脸色细不可察地僵了瞬间。只是很快齐谐又恢复到原来的平静,,他为元煜倒了杯茶,心平气和地解释道:“他是我大学才认识的朋友,如果有机会当然可以让你们见一面只是我自认从不是什么高冷的人,或许是当初在高中有太多人讨厌我,这才让大家时至今日还有这样的误解。”
元煜眸光闪烁,显然也记起了当年的事。
“不过无论如何,能再次回来对我来说是件好事,你说对吧?老同学。”
瓷杯相撞,元煜闷不吭声地干了手里的茶,思绪复杂。
那天晚上元煜没来由梦到了初见齐谐的场面。
当时的元煜还是一个实打实的叛逆少年,平时喜欢干的事就是和父母对着干,是学校里出了名的问题学生。
元煜家有背景还有钱,自己也是个臭脾气的,两者聚在一块的效果那就是学校里很快形成了一股以他为头的恶势力。闹得最狠的那段时间元煜打架甚至不要命,靠着这股疯劲很快就成了坏学生中的榜样。
齐谐和他不一样,齐谐向来是好学生。
不争不抢的人不是被漠视就是被欺负,齐谐运气不好,属于后者,被元煜手底下几个人抓着揍了一顿。现在想想原因也很幼稚,不过就是齐谐企图阻止一场校园暴力,最后非但没救了对方,反把自己搭了进去。
元煜见到齐谐的时候齐谐正缩在厕所的角落,浑身都在发抖。他的旁边围着四五个男孩子,看上去个子不高,但模样凶狠。元煜本是单纯想要来放水的,欺凌这件事在他看来稀疏平常,少年相信绝对的实力,弱者就该挨打。
本逼到角落的弱者一声不吭,任由着拳头往他身上招呼。
元煜扯了扯嘴角,把这种反抗当是一种笑话。只是踹开隔间的时候动静大了点,看上去有些不爽。
施暴的几个人听见门口传来动静,竖着眉想要看看是谁敢在自己眼皮底下闹事,在看清楚来人之后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模样,就差冲上去亲自伺候元煜上厕所:“哟,这不是煜哥嘛,早就听我哥提起过你”
元煜掏了掏耳朵,对这些阿谀奉承的话表示腻味。
“那你哥有没有告诉你我喜欢安静?”
话是疑问句,元煜说出来却不是那么个意思。他一米八的身高足以让他俯视众人,毫不客气地伸腿踢了在前面跳得最欢的男人,元煜在对方懵逼的表情下大发慈悲地解释道:“我不喜欢聒噪的人,要么滚,要么和我打一架,懂?”
白色校服上留下了黑色的足印,偏偏被踢的那个人还不能说些什么。少年人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也不在乎肋骨处隐隐的疼痛,明明已经疼到吸气了,偏偏装作一副开心的样子,在旁边两人的搀扶下迅速离开了这是非之地。
被打的倒霉蛋一动不动地躺在角落,没发出一点声响。
元煜没有第一时间去扶他,这样的想法也不可能会出现在他的身上。面带不悦地解决了生理需要,他提上裤子,刚准备潇洒离去,余光瞥见倒霉蛋还是没有动静,鬼使神差地后退了几步,他伸腿踩了下侧着身倒在地上的男人:“喂,死了没?没死就给我起来。”
他敢发誓自己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但面前的男人就像是弹簧一般,反应巨大地将自己蜷曲成了一团。
元煜脸色更加不悦,他讨厌弱小的人,尤其是装模作样博取同情的废物。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没死就给我吱一声,否则就别怪老子的拳头不长眼了。”
对方这才动了动。
和元煜预料地不一样,他以为的对方应该会麻溜地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和他道歉后迅速离开,从此避着他这位大爷走。谁曾想对方动作缓慢,光是爬起似乎就耗费了他所有力气,对方转过身,白皙的脸上一块青一块紫,但更多的是一片红。
红色,从他的鼻尖往下滴落,染红了领口,染上了大半件校服。
元煜自以为是个不要命的,但见到对方这幅模样难免有些慌张,他后退一步,忍不住问道:“我说,你没事吧?”
那人轻扫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感情。元煜这时候才发现对方的眼睛很漂亮,是少见的琥珀色。或许是血流得实在是太过于猖狂了,他捂着鼻子,最后还是瓮声瓮气道:“我好像流鼻血了,请问你有纸吗?”
元煜掏了掏口袋,空的。
醒来已是一头冷汗。
那天之后元煜一直在等齐谐的消息。那天回家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两个人连联系方式都没有加上,虽然他想见齐谐的心急迫,但也清楚两个人现在早就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了,齐谐有属于他的生活,没义务围着他的想法转。
只是大道理谁都懂,能真正做到的能有几人?
他忍不住将大把大把的时间用在想齐谐上,一半用来回忆当年,一半用来幻想之后的事。
说起来他当初和齐谐说不定是有可能的,毕竟也曾经快要走到亲密的一步。如果当年他能再主动一点,胆大一点,或许齐谐就会明白他这个半道搬到他身边的同桌到底是怀着什么心思,或许自己就能获得齐谐“同学”以外特别的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