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院正,有句话我不知当说不当说。”“五皇子但说无妨。”韩院正看向萧元翊。“沈家这位小姐的事,韩院正还是莫要再管了,以免给自己惹祸上身。”萧元翊轻声说道。韩院正皱起了眉头,一脸不解地看着萧元翊,“五皇子何出此言?微臣对待患者向来都是一视同仁的,既然微臣接手了这位沈家小姐的病情,自然要全力以赴,保她痊愈才行。”萧元翊一脸无奈,他觉得跟韩院正说话太累,于是直截了当地说:“韩院正可知道,如果按照六公主的计划,我本来应该患上疫病,而韩院正则会因为给我看病而被困在北三所。我们两个人是否能够存活以及能活多久都取决于命运。”韩院正听完后震惊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怎么会这样?”“不然韩院正以为为什么会这么早被叫来,怕拖的时间长了,事情真闹大了,不好收场罢了。”“韩院正,请听我一言,那位沈家小姐没有您并不会死,还是您自己的命最重要。这段时间,您最好称病闭门不出,以化解这次危机。”萧元翊严肃地劝告道。韩院正沉思片刻后说:“容微臣好好考虑一下。”萧元翊见自己已经尽力劝说,也算做到了仁至义尽,便让崔安跟随韩院正去太医院取药。……在参加完萧锦妤的及笄礼之后,沈初凝就要跟随沈家二房一家南下。因为云家家主,也就是沈初凝那未曾谋面的外祖父,即将迎来六十岁大寿。此外,钦天监终于确定今年雨水少,将面临严重旱灾,因此,修复去年被大水冲毁的堤坝的工程,已经被叫停。所有人力和资金都必须优先保障修建饮水灌溉渠道的事宜。而在工部任职的冯玉才,早在年初的时候,就因为听从了沈初凝的建议,选择了修渠这个活计,现在他已经成功晋升到了从七品的给事中。前阵子,冯玉才还特意派人送来了一份厚礼以表谢意。与此同时,沈清河因为领了一个巡察修渠进度的差事,这次得以护送沈二夫人他们一路南下。此次出门,沈初凝仅带了翠微和栖夏二人。栖夏负责照料她在路上的日常生活起居,翠微则负责管理饮食方面的事务。碧蕊则是被沈初凝留在了京城,负责处理她名下的各项生意,其中最为重要的当属卖冰这一项。沈初凝特别叮嘱碧蕊,无论京城的冰价上涨到何种程度,都不要急于出手。要等到六月中旬才开始出售冰块,价格要在六月初京城冰价的基础上再提高三成。而且每天的出冰量都不能太多。根据沈初凝的计划,如果一切顺利,加上正常的损耗,到九月底时所有的冰正好可以全部售出,不过那时她应该已经回到了京城。四月二十八,诸事皆宜。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沈家二房一家已经从沈府出发前往金陵。沈清海、沈承杉和沈承梧选择了骑马,而沈承柳则因为早起犯困,选择挤进了沈初凝的马车里补眠。这辆马车看起来平凡无奇,但内部装饰却别有洞天。车壁上覆盖着缂丝绸缎,里面填充着厚厚的棉花,让人感到温暖舒适。马车中央摆放着一张矮几,矮几固定在车厢上,不会在马车的行进过程中晃动。矮几上面有几个圆形的凹槽,可以放置茶壶和茶杯。矮几下方设有一个抽屉,里面放置着一副围棋,以供沈初凝消遣娱乐。此外,沈初凝还特意让人搬来一叠厚厚的话本,并将它们整齐地堆放在角落里。在画本的一旁,还放置着她心爱的洞箫。沈初凝的师傅白羽因为结束了京城的授课而外出游历。走时给沈初凝留下了一枚印信,说是以后在外不管遇到任何困难,只要遇到牌匾右下角有“羽”字的,都能得到救助。马车的窗户上悬挂着月影纱,这种纱布既能让微风透过,又能保持车内的隐私。即使外面的人也无法窥视到车内的情况。沈初凝对这些细节设计非常满意,唯一令她不满的是沈承柳的存在。沈初凝轻轻伸脚踢了踢沈承柳的小腿,抱怨道:“六哥,后面还有空着的更大更宽敞的马车,你为什么非要挤在我的车里?”沈承柳翻了个身,背对着沈初凝,嘴里嘟囔道:“别吵,后边的马车哪有你这舒服,我又不傻,我才不去。”沈初凝无奈地摇摇头,只能由着他去。沈初凝给自己和沈承柳倒了热茶,轻轻放在矮几上的凹槽里。她伸手掀开纱帘一角,看着窗外的景色。沈家长长的车队在清晨的薄雾中缓缓前行,前方望不到头,后方望不见尾。车队每隔几米,旁边就有一名骑着高头大马的云远镖局的镖师。云远镖局是云家自己的镖局,此次南下一是为护送小姐姑爷,二是为给家主贺寿。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拂过沈初凝的脸颊。马车在弯道处稍稍放慢速度,沈初凝突然看到街角两道熟悉的身影。是周凛和太子萧元启,他们正在与旁边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说着什么。沈初凝想起了那日在聚仙楼前,周凛对她的冷漠态度。她放下帘子,重重地哼了一声,然后靠坐在车厢壁上。沈承柳察觉到不对劲,一下子坐起身来,疑惑地看着沈初凝。只见她气鼓鼓的脸颊,十分可爱,他忍不住伸手捏了一下,笑着问道:“不就是赶我走我没走吗,怎么,就这么见不得六哥?”然而,沈初凝并没有回应他的玩笑话,而是紧紧盯着沈承柳的眼睛,严肃地问道:“六哥,芳菲阁是什么地方?”沈承柳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措手不及,他手中的茶杯一抖,差点掉落在地上。正端着茶杯喝水的他,更是“噗”地一声,把口中的茶水全都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爹爹开门,我帮你把外室接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