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潇心惊,在他府里居然有人敢给王妃下毒?!
“我有副方子,煎煮起来是花费些时间,你府里总有信得过的下人吧。”叶辰走向药柜,分装了六包道:“这是三天的药,期间如果再烧起来赶快派人来找我,我就在医馆。或者,不如在下亲自熬药每日去送……”
“不必。”黎潇接过药包,却听叶辰道:“若为王妃煎药,在下愿亲力亲为。”
“不必!”这话明显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黎潇懒得理他,要不是顾着他和兄长的关系,必得拆了他的医馆赶出京城!
司诺等在战马前,无意识的摸着闪电油光水滑的皮毛,闪电认主,跟了黎潇多年从不准别人摸,没想到却准司诺摸它头上的闪电纹路。
“闪电不准别人摸。”黎潇上前抓住了司诺的手腕,细瘦滚烫。
“臣失礼了。”说着退开半步。
“让那登徒子摸你的手才是失礼!”黎潇说着又将人拉到身边,话出了口又觉得矫情,是他带司诺来的,更何况还是叶辰那厮言行无状!
司诺下意识的看向黎潇,又低下头没说话,心下凄然,这便是欲加之罪吧……
黎潇看到了司诺眼中的无望,缓和了语气:“他是医官便罢了。”
司诺依然沉默,看了医馆一眼,刚好对上叶辰担忧的目光,似能包容万物,他一定是个好大夫。
司诺微微颔首,收回了视线。
黎潇也看了叶辰一眼但没说话,刚才他就在旁边,叶辰的温柔他前所未见,却并不像登徒子,反倒像痴情郎,只是……黎潇皱眉,拉起司诺的手,掌心赫然出现了几个血月牙:“不疼么?”
司诺摇头抽回了手,小心的藏着那点狼狈,任由黎潇将他抱上马环在身前。
他的回忆里满是惶恐不安,仿佛一直被困在那个冬天,在那个冰窟窿里,被刺骨的冷和尖锐的冰凌包裹着无路可走,任何一点惊动,都无疑是将他往死路上推,让他觉得自己活着越发多余。
他能吃了他不成
回到王府,司诺回了东苑,他不知黎潇和叶辰说了什么,但他自己也不是毫无察觉,最近的发热确实不寻常,也许……
生死有命吧!
司诺自嘲一笑,将银票地契和玉佩小心的收在枕下,这便是他仅有的东西,而这些其实都不是他的,这一生活至此刻如同一个笑话,死活又如何?
书房里,黎潇面色阴沉的吩咐福安道:“两件事,明天之前查清有谁碰过王妃的药和食物。第二件,查查他小时候出过什么事。”
“是。”福安应声又道:“王妃幼年之事老奴之前查过。”
四岁那年冬天,司诺掉进了府中鱼塘的冰窟窿里,起初虽极力医治,可后来突然就没人管了,母子俩被赶到了偏院,年幼伤身反复折腾了两年多,那之后便再无人问津,府中更是诸多慢待,受了不少苦。
听福安说完,黎潇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想起那天从相府出来,他一句话就惹哭了他,原来是这样!他幼年缠绵病榻无法习武,心里一定很委屈……
“他是怎么掉进去的?”相府中下人丫鬟不少,怎么可能让少爷出事!
“据查是几个小少爷在池塘边玩,出了意外。”福安想了想又道:“怪就怪在当年知晓此事的丫鬟嬷嬷都被赶出了相府,若要细查……”
“意外?”黎潇冷声,脸色已然冷了,他一向看不得这些腌臜事,偏偏这事还落在自家王妃身上,事情虽然过去久了,但此刻听到仍是无名火起!
“老奴是不信的,还得细查。”福安琢磨着王爷肯问,便是对王妃上了心,自然该查个明白给小王妃做主。
“不必查了,这笔账就算在司靳贺头上,找司家讨就是了。先查府内之事,暗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