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危楼难得没回嘴,被对面搡了也没惊动到。他垂下眼,额上还有薄汗,低着头,看了凌翌好一会儿,目睹了凌翌发完脾气的全程,又从衣襟内拿出一块平整的帕子,递了过去。
这帕子下面居然还绣了一朵七瓣莲,绣工精巧,一看就是哪个姑娘做的。
凌翌低头看了会儿:“我不要。”
谢危楼当头抛下:“你若是嫌这块帕子脏,我也随你。”
凌翌一把抓过去,这人也太不把人家姑娘当回事,怎么能把帕子随便送人。
四周都是黑的,什么都看不清。
眼下他还是弄清楚他们到底是什么状况比较好。
“有人么?”凌翌四下拍了拍壁。
“别乱喊。”熟悉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凌翌后退两步,看清了身前的谢危楼。
凌翌揉了揉鼻子,哟,刚才那个“壁”他碰的是谢危楼。
他是没什么好说的。
眼前只有一个幽暗的村落,荒村看上去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村落边上,破井落满蛛网。凌翌本来胆子就大,他和谢危楼分开走了两步。谢危楼在他身后不情不愿地跟着,蓦地,凌翌突然停下了脚步。
村落边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穿大红色衣衫的姑娘坐在断裂的轿边。
她在那边幽怨地哭。
哭啊哭啊,声音长而细,哭了一整个晚上。
这声音足以让旁人听得毛骨悚然。
凌翌压下心绪,定定走上前,蹲下去,反问:“娘子,何事如此伤心。”
女子手里捏着红盖头,凤冠霞帔落在地上,连发簪都七零八落地掉了一地。夺目的红色成了一道诡异的艳光。
大红嫁衣的女子抬起头,她眼角还挂着泪,抬起头,拉住了凌翌的衣带:“我不想嫁人。”
凌翌反问:“你,要嫁的那户人家呢?”
姑娘泣出了两道血泪:“他已经死了。”
死了?凌翌近乎毛骨悚然,他在家时没有遇到过冥婚这种事,这事真跑到了他耳朵里,像是在他心上突然撞了一下。
谢危楼垂眸扫了两眼,用两人听到的声音传声道:“进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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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凌:噫,你关心好怪。
谢危楼:呵。
卷一再乱动我就把你丢下去
村口第一户人家挂了暗红色的大花,绸缎被蚕食地差不多了,零零落落地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