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王译信失口否认,想要收回的手臂被殷姨娘紧紧的缠着,板着脸道:“你怎敢将为父比作戏子?” 王芷微笑着说道:“戏子只是在戏台上演戏,台下起码是真实的一个人,您呢?对谁是真,对谁是假,您敢说出口?我看殷姨娘很在意您。” 同为一个男人的女人,蒋氏看得出殷姨娘眉宇间的得意。 殷姨娘紧紧的依偎在王译信怀里,眉梢微扬,仿佛向蒋氏炫耀,我有四爷,你有吗? 蒋氏恨到了极致,再一次挥了鞭子:“贱人!” 怒火攻心,蒋氏没控制住挥鞭的方向,也许她也是怨恨王译信护着殷姨娘,本来冲着殷姨娘去的鞭子变了方向抽到了王译信的身上,一道红肿的鞭痕贯穿了他的谪仙脸。 王译信不敢置信的看着蒋氏,她敢抽自己? 蒋氏合上了眼睛,有悔意,有痛苦,亦有一丝的解脱。 老太太文氏直接将手中的暖炉砸向了蒋氏,大声斥责:“你想毁了我儿?” 王芷瑶早有准备,挡下了袭击向蒋氏的暖炉,护在明显不在状态的蒋氏面前,反击:“祖母不是应该怪责父亲吗?若不是他护着殷姨娘,又怎么会被母亲伤到?” “王家的规矩可没这条呐,妾室被罚,男主人挡鞭子!” “……” 老太太文氏像是被捏住了喉咙的鹌鹑,好半晌才喘出一口气,神色复杂的看着王芷瑶,“七丫头,被打得人是你父亲!” “若不是‘意外’的话,护着爱妾的他有资格再做冠文侯府的谪仙吗?外面不都是说他有士族遗风吗?魏晋时王谢两家的郎君也如父亲?” “怎么同我看得史书,背得王家家训不一样呢?” 王芷瑶的话,让文氏等人越发的难堪,纳兰氏扶着文氏低声道:“是意外。” 冠文侯如今就靠着‘祖上的高贵’在朝上立足,此事一旦传开去,王译信和王家必然名声扫地,正妻责罚小妾,慢说是士族,纵使后起的勋贵朝臣也不敢明着为小妾挡鞭子,当众不给妻子脸面。 文氏深深的吸了一口冷气,喝道:“老四,你给我进屋来!” 王译信对文氏的话置若罔闻,蒋氏她流泪了,她也会哭?被抽得人是自己……为什么自己除了愤怒外,还隐约有一丝的愧疚呢? “王译信!” 文氏夺过长媳纳兰氏手中的手炉砸向了儿子,神色严厉的斥责爱子:“看看你做得好事!没事你往贱妾身边凑什么?好好的日子,你是不是不想过了?” 王芷瑶可没兴趣为王译信挡手炉,眼见王译信被砸了一身的火炭,听着文氏声嘶力竭怒吼般的教子,她感觉分外满足,只待蒋氏想通,王家的虚伪可破。 孝顺,不违逆父母也是王译信的‘优良德行’之一。 纵使他有万般委屈,也得直挺挺的跪在文氏面前听训,“母亲息怒,您别气坏了身子。” 痛骂了王译信一顿,老太太文氏喘着粗气:“逆子,还不向你媳妇陪个不是?老四你要记得妻妾不可同日而语,王家的祖训——贱妾乃玩物奴仆。” 殷姨娘直接被玩物一词打击得瘫软在地上,王端瀚更是抬不起头来,染血的指尖紧紧扣着地面,如果自己的生母不再是妾呢? 虚伪 文氏把蒋氏鞭抽王译信当作‘意外’处置,王芷瑶是早早就预料到的,王家是出了名的重视‘家族底蕴’‘夫妻和睦’。 可文氏让王译信当众给蒋氏道歉,不在她的计划中,王芷瑶低估了王家人虚伪和无耻。 她比谁都清楚,蒋氏还是爱着王译信,蒋氏会为了王译信一点点的回应而欣喜。 王芷瑶正打算提醒蒋氏注意王译信的动机,突然胳膊被世子夫人纳兰氏拽住了,“瑶丫头别再打扰四爷同四弟妹相处了,他们重归于好,你这个鬼丫头不欢喜么?” “娘……”王芷瑶慢慢的低头,文氏等人也不是白痴,肯定会阻止自己再次添乱。 文氏慈爱般的摸了摸王芷瑶的额头,“可怜见的,为你老子娘操碎了心……瑶儿瘦了些,祖母屋子有你最喜欢的糕点,我谁都不给,只留给你。” 如果不考虑她的‘用心’,文氏是多么慈爱,多么用心的好祖母呐。 蒋氏本就为王译信给自己‘道歉’而欣喜,又听文氏宠爱的同女儿说话,并关心女儿,蒋氏松动了几分,动了动嘴唇:“夫君……” 王芷瑶恨不得一脚踹飞挡路的文氏等人,大好的机会,就被她们和稀泥给抹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