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忙。”王芷瑶目光炯炯的看着王译信,“我竟然不知您也有逼迫婢女侍寝的事儿,这对您的名声可不怎好,况且她同我说什么倒也不打紧,若是在外面露出一点点,啧啧,王家的脸面呐。” 殷姨娘抓着王译信的手却没有松开,泛白的手指紧紧的……王译信开口道:“瑶儿,你是不是误会了她?” “那父亲大人是相信你的嫡亲女儿,还是相信一个连卖身契都没有的官奴?” “……” 殷姨娘和王译信身体同时一震,没错,殷姨娘纵是有千百的美好,也改变不了她官奴的身份。 她是被教坊分派到侯府为奴的,因为殷姨娘得宠,这段不光彩的背景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了,今日被王芷瑶点破,殷姨娘越发觉得难堪。 故意遗忘这段往事的王译信此时也好不到哪去,毕竟他自诩标准的士大夫,是累宦士族的表率,琅邪王家子弟怎么会爱上官奴? 他看不起蒋氏和西宁伯府,可殷姨娘的出身和血统更是卑贱。 王芷瑶见达到了目的,很有规矩的对王译信福了一礼,宛若最最完美的大家闺秀一般,“不打扰父亲大人调教爱妾了,还望父亲大人悠着点,太伤殷姨娘,过后她又会同外人说受了虐待,强迫之类的话,到时你是解释呢?还是宁可被人无视旁人意愿的纨绔子弟?” “瑶儿……” 王译信抬起的手臂慢慢的垂下,王芷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可以阻止他靠近,她拽了一下披风利落的转身远去。 回廊里似乎还回荡着她清脆的声音,父亲大人……她叫他父亲大人同叫一个陌生人或者是仇人没有区别。 “四爷……我……” “罢了。” 王译信久久才从王芷瑶消失的方向回过神,握紧了殷姨娘的手腕,声音沙哑:“以后你避开她。” 虽然王译信还在她身边,还是相信她,可殷姨娘感觉到王四爷同往日略有不同。 破坏了殷姨娘设下的大好局面,戳穿她官奴身份,她怎能不恨王芷瑶? 在王译信面前,她不敢说任何的坏话,只能静静的无悔的看着他,只看着眼前这个主宰自己一切的男神,企图淡化她官奴的出身…… “四爷,四爷,不好啦。” 一位妈妈从抄手回廊的另外一面跑过来,慌忙的脸庞带着明显的淤青,见到王译信似见到了救星:“您快去看看吧,四夫人发疯了,见人就打……老夫人差一点被她气过去……” 殷姨娘一听这话,心中暗喜,担忧的说道:“四夫人怎能将气出在老夫人身上?淳少爷回来本是喜事的啊。” 王译信还是一个孝子,起码他认为他是一个孝顺文氏的好儿子! 随着报信的妈妈,王译信和殷姨娘赶去文氏的院落。 王芷瑶先于王译信他们到达了文氏院中,刚一进门,看到在文氏面前跪着一位身体瘦弱,脸庞泛黄,明显有点劳累过度又营养不良的少年。 他是王端淳? 他是到泰山书院读书去了?还是做苦力去了? 王芷瑶心底一阵阵抽痛,他明明是王四爷的嫡子,却被一心为他好的王四爷送出了京城……说是为了让他长劲,在王芷瑶看来王译信是想将所有的心血和资源都用在庶子身上。 也许王端瀚比王端淳更会读书,但没有王译信的倾力栽培,哪有王端瀚今日? 王芷璇都心疼兄长,蒋氏又怎么可能视若无睹? “母亲,您还是先让淳哥起来吧。”蒋氏强压着心疼,给文氏留了最后一丝脸面。 可惜文氏正恼恨蒋氏,自然对不会读书,又在泰山书院丢了王家脸面的孙子更为苛责,况且寻常蒋氏虽然没让文氏占到便宜,但也没做出伤害文氏的事儿。 文氏毕竟是蒋氏的婆婆,蒋氏还敢揍她不成? 最重要的文氏还有撒手锏,王译信一出,蒋氏立刻老实了。 文氏瞪了一眼蒋氏,“慈母多败儿,淳哥儿就是被你这幅慈母心肠带坏的,读书不成,我教导他几句,你就心疼了?你知不知他辜负了老四的厚望?败坏了我王家的声誉?你让他自己说,他在泰山书院都做了什么?若不是老四的安排,以他的才学连入门考试都通不过。” “淳哥儿。”文氏痛彻心扉的数落王端淳:“你怎么这么不争气?我已经不求你如同瀚哥儿能干懂事,可你……可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你怎么对得起盼望你成才的老四?” 王端淳瘦弱的身体缩了缩,泛白的嘴唇微动:“祖母……你别生气,是我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