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没到,你在骗我吗?”鬼不会感到累,但眼前的男人显然不太老实,真一急于验证功德一事,着实没多少耐心。边问边踹了张三一脚。张三:“……就快到了,我跟钱老五说好了,就在电影院后面巷子汇合。”真一哼了哼,恶声恶气:“你磨磨叽叽不会是以为熬到太阳出来我就会消失吧?要存了这想法还是赶紧打消,我能上别人的身自然也能上你的。被我上过身的人会变成二傻子哦~~~~”谁知道她能不能上身?吓唬人嘛,可劲儿吹就是了。真一深谙吹牛的真谛。“没,没有,我怎么敢呢。”张三踉跄几步,额头上冷汗直流。他奶奶的,以为遇见了上等货能捡个大便宜,哪晓得连人都不是。这年头人都吃不饱,说不准哪天就变鬼了,鬼还有空出来溜跶管闲事的吗?呸,晦气。两人说话声断断续续,临街住户倒是有人觉浅听见了,谁也没当真,以为做梦呢,翻个身继续睡。到电影院后,张三领着真一拐进后面的巷子,走到一处小破房子外。他没敲门,而是在门边要倒不倒的青砖上敲了三下,低声吹起口哨,声音脱去猥琐变得雄浑:“叔,是我,二牛。”一听就是暗号。真一挑眉,这些歪门邪道下九流的人她从前没打过交道,没想到还精通好些技术。这要是学了下手对象熟人的声音,那不是一骗一个准啊?都是些砍脑壳的畜生,就该拖出去敲沙罐(木仓毙)。开门的正是张三的同伙钱老五,钱老五比张三显老。刚想抱怨张三办事磨蹭,张三突然被谁掀开了,他大惊一跳,战术后仰,顺着方向看,一个满脸带笑个子高高的年轻姑娘走上前。上下打量他:“你是钱老五?”钱老五:??察觉到哪里不太对,钱老五立马伸手关门,可门板一动不动,抬头一瞧,竟是被那年轻姑娘摁住了。“张三,她是谁?你还记得咱们的规矩吗?”钱老五额头青筋凸起,不敢大声嚷嚷,只能压低嗓门呵斥。张三嘴里发苦,又是皱眉又是眨眼睛,可惜两人的脑电波不在一条道。钱老五知道他这个人一向管不住裤腰带,见了好货就忍不住自己上,这会儿不打招呼带一姑娘回来便以为他色心又犯了,眉头拧得死紧,看都没看真一,而是怒瞪着张三:“赶紧把人带走。”“你们刚才带回来的那姑娘呢,把人交给我。”钱老五这下可算正眼瞧真一了,对她天真的要求嗤之以鼻,表情凶狠:“什么姑娘,赶紧走走走,我这里没你要找的姑娘。”如果不是药粉用完了,这里左右都是筒子楼,他连她一块绑。“可张三说她就在这里,好像,叫李春如,对吧?”真一“啧”了一声,推开门径自走进去。钱老五听到李春如的名字,心往下沉了沉,递了个威胁的眼神给张三。他看着真一的背影,阴狠地笑了一下:“老三,进来啊,站那儿做什么?”想着等张三进来就把门关上,他们索性来个瓮中捉鳖,到时候他再瞧瞧这女的是笑还是哭。谁知张三惊恐地咽了下口水,颤抖着嗓音:“……跑啊!”就跟见了鬼似的拔腿就逃,两条胳膊似面条般垂在身侧,那姿势仓皇又疯狂。钱老五见状,心里咯噔了一下,有些茫然,就听清脆的嗓音问道:“人呢,在屋里吗?”也不等他回答,她已经推开了大门走了进去。钱老五越想越觉得哪儿有不对,张三可不是个脓包,他跟他合伙就是因为那厮下手比自己狠多了,这会儿,那个惊惧到极点的眼神始终在他脑子里挥散不去。钱老五扫视了院子四周,抄起墙边的木棒,阔步走进屋。而真一呢,已经找到了昏过去的李春如。她上半身躺在炕上,腿耷拉在地,发丝凌乱,左右脸颊都肿得高高的。衬衫扣子被撕开,露出雪白的肌肤,上面被掐出了好几个红色指印,裤子被褪到大腿……真一细细检查了一番,还好,她跟张三来得及时,钱老五还没得手。庆幸之余,抑制不住的愤怒。就想拿刀把张三钱老五两人都阉了,看他们还敢不敢欺负女人。真一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小脸绷得紧紧的,手忙脚乱帮李春如穿好衣服,因为太过气愤,鬼气开始从身体里溢出扩散。钱老五举起木棍就要敲晕真一,突然见她身上弥漫着灰绿色的雾气,起初只是淡淡地萦绕在她周围,很快便越来越浓,将她牢牢笼罩着。他空着的那只手揉了揉眼睛,被眼前那团墨绿色勉强能看出人形的东西吓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