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馄饨,客人来碗馄饨吧,保管味道鲜美。”
耳朵里塞满各式叫卖声,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凌息看得眼冒精光,恨不得每样各来一份。
早市鱼龙混杂,摩肩接踵,稍不注意就能被人偷了钱袋。
“喂,小孩儿。”凌息突然伸手拎住跑过他身旁的男孩儿后衣领。
男孩儿目测七八岁,衣服上全是补丁,小脸脏兮兮的,被凌息拎住后衣领非但不害怕,竟还理直气壮地大喊:“放开我,来人呀,有人偷小孩儿啦!”
这小子人小小一只,嗓门异常嘹亮,他一喊,四面八方男女老少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凌息。
凌息气笑了,压根儿不吃男孩儿这一套,径直伸手往人衣服里一掏,速度快得叫人反应不过来,一个绣着花样的粉色钱袋展露在众人面前。
男孩儿大惊失色,回过神使劲儿挣脱凌息的钳制试图逃跑,奈何凌息力气太大,他差点把衣服撕破也没能逃脱。
“啊!我的钱袋!”身穿淡粉色罗裙的姑娘惊呼。
她模样不大,约莫十四五,手上提着买菜的篮子,腕间露出款式秀气的金镯子,衣着打扮不俗,应当是大户人家的丫鬟。
姑娘跑到凌息面前,眼角噙着泪水,她丝毫没发现自己丢了钱袋,若是回去被夫人知道,必定少不了一顿责骂。
她仰头打量眼前人,呼吸骤然一滞,面颊染上红霞,好俊美的公子。
余光继而瞥到高大伟岸的男人,杵着拐杖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依然难掩其风姿,英俊得好似画本子中的人物。
他们二人站到一块儿,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一对,般配极了。
少女心思刚升起,瞬间粉碎成泡沫,替她抢回钱袋的必定是位小哥儿了,也是,长得这般好看,不太可能是汉子。
“这位夫郎,太谢谢您了,否则我回去定然无法交差,小女子名唤红缨,家住附近永平巷,哥哥在合宴酒楼后厨做学徒,往后若有用得上小女子的地方,尽管上合宴酒楼寻家兄。”
凌息茫然转头问霍琚,“她在说什么?”
霍琚看出小姑娘眼中的爱慕,莫名心里有点不舒坦,言简意赅地翻译:“她说谢谢你。”
“你没骗我吧?她说了那么多句。”凌息狐疑地注视男人。
霍琚气定神闲,半点不心虚,“没有。”
凌息半信半疑,打定主意早点学会当地方言,对霍琚道:“你问问她要怎么处置这小孩儿。”
霍琚冷着脸问了,红缨为难地看了看瘦瘦小小的孩子,“算了吧,还是个孩子。”
被凌息放下,男孩儿脚一蹬就跑了,跑出一段路还不忘转身冲他们做鬼脸。
凌息磨了磨后槽牙,拳头硬了。
耽误一段时间,待两人赶到医馆,已经排起长长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