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息顾虑的是两三年后的事,霍琚没打算在邻水村待那么久,等到时机成熟,他会离开此地。
到那时,凌息会如何选择?
浓黑的眼睫微微颤动,霍琚压下眼底暗涌的情绪,安抚道:“无非多些流言蜚语,我们住得远不碍事。”
凌息陡然记起霍琚选的宅基地位置,原来男人早已考虑到了,人少是非少,假如住村中心估摸能被烦死。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商量之后的事,很快便抵达竹屋。
幸亏他下山前把买的肉放凉水里泡着,温度这么高肉也没臭。
他心心念念花大价钱买的肉,要是一口没吃上全坏了,他得心疼到嚎啕大哭。
“你买下水回来做什么?”霍琚蹲在溪边清洗猪肉,呐喊询问。
他倒是不嫌弃猪下水,打仗日子艰苦,他连草根都吃过,何况猪下水,好歹是肉,但凌息完全没必要吃这东西。
凌息蹲在他旁边,拿来面粉洒进装着猪下水的盆子里。
霍琚看得表情越发冷峻,面粉价贵,跟猪下水和一起简直在浪费钱。
等看明白凌息放面粉的目的是为了清洗猪下水,霍琚神情稍有缓和,“能洗干净吗?”
凌息成竹在胸,“当然。”
他以前没试过,在书上见过这个办法,他阅读的基本是正版书籍,应该不会有假吧?
清水洗掉面粉,盆里的猪下水果然变干净许多,难闻的味道虽然没彻底消失,但对比刚才好上太多。
霍琚好奇侧目,“你娘……”
他本想问是不是凌息母亲教给他的法子,又陡然记起凌息曾说过自己是孤儿,脱口而出的话卡在喉咙口。
“你在哪儿学的?”霍琚话头一转,重新问道。
凌息丝毫不在意他的口误,坦然回复:“书上。”
霍琚肩头无意识靠近少年,“你识字?”
“认识。”凌息条件反射道,顿了顿思索两秒开口:“我家乡文字跟你们的文字挺相似,但不完全一样,现在算半个文盲吧。”
少年总是有一些奇奇怪怪的说法,霍琚不知为何有几分想笑,“得空我可以教你。”
凌息高兴地转头,嘴唇擦过一丝温热,是霍琚的面颊。
不知不觉他们竟靠得那样近,近到凌息扭头的功夫便亲到了男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