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刃扑通一声,跪在当地,“主子!”
萧景珃微微摇头,伸臂拉起游刃,“你放心,这毒性极弱,偶尔喝些,不碍事的。”
“毒性再弱也是毒啊,游刃实在是怕主子折寿损命,得不偿失啊。”
“折寿?损命?”萧景珃唇角勾起,“哼,人人都希望长生不老,可本王偏偏不喜欢,活那麽久,又有什麽趣儿,还不如轰轰烈烈活它几年,就是死,也值了。”
“我不明白,主子为什麽非要和太后合作呢,太后娘娘喜怒不定,形状疯癫,万一哪天主子惹恼了她,保不齐她就会像当初对太子一样对王爷您下手呀。”
萧景珃满不在乎地笑笑,“她杀太子,是因为太子挡了她的路,而且太子为人耿直,难以为她所用,她不得已才会痛下杀手,本王帮她做事,替她杀人,还乖乖喝她送来的毒药,她又不傻,放着本王这麽好的棋子不用,杀了我,她还能去找谁?”
游刃眸色一动,欲言又止。
萧景珃瞥他一眼,“有什麽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主子可知,太后娘娘前些日子召见了一个人,此人,正是当年的羽林郎裴义。”
“裴义?他不是一直在涅槃寺待着呢吗,都三年了,太后怎麽突然想起他来了?”
“我也觉得奇怪,听说是他生了一场重病,险些死在里头,太后娘娘这才把他放了出来,眼下,已经把他送到皇上跟前做散骑侍郎了。”
“一个閑差罢了,三两日都不用在父皇跟前当值,父皇只怕都记不住他这个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主子前脚刚和太后透露出想做太子的意思,太后后脚就起用了新人,主子,这可不是什麽好兆头。”
“那又如何?”
游刃拔剑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不如,杀之。”
“不可,杀了一个裴义,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裴义,你杀的过来吗?太后娘娘若是铁了心想用新人,杀是绝对杀不完的,裴义眼下刚从涅槃寺出t来,羽翼未丰,又是太子旧人,朝中想要他死的人应该不少,用不着本王出手,自然就会有人迫不及待。”
游刃奇怪道,“我不明白,太子名声一向不错,往日朝中官员对他也算亲厚,裴义既然是太子旧人,他们就是看在太子的面子上,也该护着他些,为什麽反而还要杀他呢?”
“哼,游刃,你说,太子死得冤不冤枉?”
“冤啊,自然是冤的。”
“这不就得了,咱们都知道太子是冤枉的,朝中那些老油条又怎会不知呢,可他们当初并未为太子求情,落井下石者更是不在少数,你说这是为什麽?”
游刃思忖半日,摇了摇头,“还请主子赐教。”
“水至清则无鱼啊,太子一不结党,二不营私,人人都赞他一句好,可人人都没把他当自己人,孤家寡人做到最后,要麽名垂青史,要麽死于非命。”
两三片碎雪落在他的绒纻风领上,他擡手拂去,忽地叹了口气,“随之是个好人,可惜,他不该生在帝王家,岂不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1]
“主子先别可怜他了,还是先想想自己吧,裴义既然出来了,就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