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南,无论你做什麽选择我都支持你,我只希望你能开心快乐。”
灯花寂灭,只影阑珊。
夜已深,阮如玉凭栏而坐,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贾太后布下雁岭之局,又调庐水重兵觊觎帝位,她如此费尽心机,功败垂成,一朝失势,她却不急不躁,不慌不忙,还有兴致沐浴更衣,入宫觐见,这其中分明就是有鬼。
还有萧景珃之死,阮如玉依稀记得,他死前明明和她喝的一样的酒,纵然他中毒日久,也不至于那麽轻易就死了。
舞乐署中的巧曼易容香君,又在宫中隐姓埋名许久,巧曼并非贾太后之人,后来更是与姜容异路而驰,若没有人帮衬,她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做到这一切还不让人发现的。
阮如玉若有所悟,忙唤,“小菁!”
小菁早已在一旁的榻上睡熟了,阮如玉听见小菁的鼾声,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罢了。”
阮如玉推门出去,漫天星汉灿烂,云遮月蔽,红梅晕染沧影,烟尘沉入夜色,疏香阵阵,萧景衍半倚树干,擡眸一笑,“长卿。”
月色下,他的身影俊朗绝逸,一如初见,一眼万年。
阮如玉把手递给他,笑道,“随之,什麽时候来的?”
萧景衍握住她的手,“我去了阮府,发觉你不在,于是又去了中书省,发觉你也不在,想来你一定是在这乐馆了,果然,我过来瞧见了里面的灯火,这麽晚了,你还在忙吗?”
“是啊,乐馆规模扩大,太学士子日多,文南又告假回家了,一时半刻,多少有些忙不开。”
萧景衍见她容色憔悴,心疼不已,意欲揽她离开,“哪有你这麽做官的,十日的事,你恨不得一日就全部做完,身体如何吃得消呢,天色不早了,走,我送你回去。”
“等一下。”
“怎麽了?”
阮如玉正色看他,“随之,你可还记得,萧景珃是怎麽死的?”
“怀山?”
萧景衍一怔,半晌,他叹气道,“当日,我担心你的安危,虽然已经事先在襄阳王府布下人手,但我还是放心不下,所以没多久我就领兵攻入城中了,但是奇怪的是,我们赶到的时候,萧景珃已经不在了,我之前布下的那些人手也都已经被杀死了,他的尸身是后来在城外找到的,看样子,似是逃离不成,堕马而亡。”
阮如玉忽然紧张了起来,“有没有可能……”
“不可能,怀山少时骑马,曾经摔伤过,虽然后来痊愈,但他左腿腿骨还是留下了磕痕,血肉之伤,或可掩饰僞造,但是骨头上的旧伤是骗不了人的,死者,就是襄阳王萧景珃。”
萧景衍语气笃定,阮如玉想了想,说,“如果他并不是诈死,那麽,他就是意外身亡,我猜,他原本是想假死脱身,可最终却被人半路截杀,这样,也就不难解释这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