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是伤痛的良药,除了吴大春的家里人,大伙好像慢慢忘了这个人。
黑省很快迎来了第一场雪,与想象中的一样,这个冬天比往年都要冷。
和别人苦苦熬着不同,宁夏早早烧起了炕。
宁夏住的屋,炕在南边,但炕洞却开到了北墙外面。从北到南这一面墙都是热的,哪怕不是躺在炕上,屋里也很暖和。
这样做就是费柴火,但这些任京宵早就准备的足足的。宁夏想,要是没有任京宵,她大概穿着厚厚的袄,裹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宁夏没有想错,这会知青点的知青们就是这样,一个比一个抖得有节奏。
他们的柴火可比村民们少多了,平常也没省着用,每天捡多少柴火用多少。
从来没想过攒点下来,深怕谁用少了,让别人占了便宜。
但好在他们住的是砖瓦房,房顶上是石砖瓦,不要他们上房扫雪,他们除了吃饭时间,都躺在床上。
至于门口的雪,不到堵住门口出不去,谁都不会去扫一下。连饭都从一天三顿改成了一天两顿,不到逼不得已谁也不想出门。
大队里不少人家都是草帘子搭的顶,稻草不撑用。但又指着稻草取暖,哪怕再冷,每天也上房扫雪,就盼着草帘子能多撑一段时间。
“这些够吗?要不我再把存下来的野猪肉拿一点?”这是任京宵第一次听宁夏提起她的家人,不知道为什么是干妈,但他没有问,夏夏想告诉他的时候自然会说。
可他还是想让她家里留个好印象,入冬了,山里动物也不出来了,他只打了一只狍子和几只兔子,他觉得有点少。
“够啦!一下子寄太多会把干妈吓到的。等开春了,和晒干的野菜一起再寄点。”宁夏把这些肉腌制好,让任京宵帮她寄出去。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有军大衣,真的不冷!”在屋里待着太急人了,只能每天从那小窗户看向外面白茫茫的一片。
“不行,外面的雪还没化,路上太滑了。我还要去拿东西,没法抱你。你乖!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任京宵拿宁夏没办法,他不会哄人,说完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宁夏,希望她听话!
宁夏看他这样,实在不想为难他了。这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的,说不过她,就可怜兮兮的看着她,看到她改变主意为止。
她更没出息,每次说不上当,但每次都败下阵来!
最后任京宵穿着明显小一个号的军大衣去了镇上,宁夏知道最近他在卖药材,他这段时间前前后后给了她一千块钱。
任京宵卖了一颗山参,还出了不少药材。最近不是忙着药材,就是忙着把山上的稻谷脱壳。
山里的他收了近千斤的稻谷,脱了其中一半留着,剩下让他偷偷卖了出去,他很谨慎,出的量也不多。
夏夏总是说他们不会一直在这里的,他想着他没什么本事,趁着现在有机会多攒一些钱。
那以后无论去哪里,宁夏都不会因为钱的事而为难。他没告诉宁夏,她胆小。
他也不太冒头,这么多年卖药材,他对黑市里的情况还是知道一些的,而且还有五爷护着他呢!
他这些东西混在中间不算起眼,而且黑市的头目还指他偶尔卖点野味,过个肥年。
天色暗沉,一轮弯月照在满地赤白的雪路上。任京宵脚程很快,弯月刚换朝阳,他就已经到了镇上,镇邮局还没开门,他提着东西到镇上的荒宅。
“任哥,你来了!”褚振宇在老宅里徘徊了好几天了,终于把人等到了,连忙把人迎进了屋。
“任哥,上次那个山参还有吗?”刚进门褚振宇就急忙表明了来意。
任京宵垂下了眼眸,眉心蹙了蹙。一次是还人情,次数多了,谁也不是傻子,他有必要考虑一下他们还要不要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