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珠心想:我考零分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她初遇陆知,就是这么两件事情。陆知教她画画,后来把这个小白眼狼终于喂熟了,偶尔还能去她家里蹭一顿饭。李明珠也只有遇到陆知这一两年,过得比较惬意。陆知总有无数个稀奇古怪的想法,站在她搭的小小的灶台前面,替她做饭洗碗。美名其曰:小孩子的童年就应该到处玩,有大人在,不用做饭。陆知和她说,他有一个弟弟,比她小一岁,和她的脾气一样难搞。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满是宠溺:“有机会我把他拎到你面前看看,我估计你俩呆一块儿,非得天天打架不可。”李明珠趴在小凳子上写作业,不服道:“我才懒得见他。”她补充:“你弟弟肯定和你一样讨厌。”陆知夸张的捂着胸口:“在你眼里我就有这么讨厌吗?小明珠,你真是太让我伤心了,快扶我一把——”李明珠又说:“神经病!”这个‘神经病’,神经是没有病的,身体上大大小小的毛病到不少。李明珠总看着陆知吃各种各样的药,吃的比苏天瑜还多,她有时候,良心发现了,也会担忧一下。“你身体很差吗?”陆知吃了药,揉着她的脑袋,把她梳的整整齐齐的头发,搓的乱七八糟。“放心,死不了的。”可惜陆知是个骗子。李明珠是个小骗子,他就是个大骗子。他擅自的来,又擅自的走。来的时候带了一束光,走的时候又留给她无尽的黑暗。陆知和她相处的那几年时光,好似做梦一样。她在陆知刚走的那一年,每每晚上从噩梦中惊醒,浑身都是冷汗。梦和现实已经分不清了,陆知到底是存在的,还是她杜撰出来的,两者摇摆不定,成日拉扯着她的神经。李明珠的精神状况一落千丈。一个人要是没得到什么,她失去的时候,倒也不会这么痛苦。可惜叫她得到了,在失去,那就成了一场灾难。这场情感上的灾难,将她从一个黑暗,拉入了另一个黑暗中。深渊几乎是层层叠叠,一环套着一环,往前一走,就能跌落的更深。她精神不稳,顶着巨大的压力读完了初中。八月十二号这天,二炮给她拿了一张清华大学的学生证过来。他见了李明珠,担心道:“你没事儿吧?”李明珠脸色阴郁的能滴出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人走在崩溃边缘。一根细细的线拉扯着她,稍有不慎,整个人就会散架。李明珠拿着这张学生证,摆摆手:“我没事。”二炮心想:这不像是没有事的样子。她走出房间门,外面艳阳高照。越往前走一步,就离太阳越近一步。正午的光照在她身上,将阴影推至她的身后。她正朝着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