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迟伸手捏诀,那狗粮便被一层薄冰裹住,随后捏进了掌心。路迟得意地看着傅笛深:“嘿嘿嘿,被我藏起来了,你找不到了。”他骄傲地给傅笛深展示手中的冰晶,傅笛深倒也没生气,摸了摸他的脑袋,顺口问了句:“你的法术是冰雪吗?”“对啊,”路迟伸手便变出了一把雪,捏成雪球递到了傅笛深的手中。傅笛深若有所思地点头,他记得前段时间自己总是遇到烧开的热水突然冷却这样的怪事,这么看来,应该是路迟的法力在作祟。傅笛深心不在焉,路迟趁他不注意,把雪球塞进了傅笛深的衣服里。这冰凉的感觉刺得傅笛深一个激灵。“迟迟!”傅笛深捏紧了拳头,今天不把狗毛薅下来他就不叫傅笛深。当然最后也确实没有把狗毛薅下来,两个人闹累了,洗漱完抱在一起看苦情电视连续剧。路迟只想看《海绵宝宝》,抢不过遥控器,就紧紧捏着傅笛深的衣角慢慢睡着,跟只缺乏安全感的白狗一样。傅笛深觉得暖和,就往他那边靠了靠,揉了揉路迟的头,路迟紧皱的眉毛舒缓了一些。屋里灯光灭了,窗外的星星倒还亮着,不辞辛苦在梦里编织童话。“哥哥……”“哥哥在,”傅笛深温柔地给他拉了下被子,路迟的呼吸拍在他的手腕。说来也甚是神奇,明明现在是夏天,稍微转个身都热得不行,两人抱在一起睡觉不开空调,却还觉得清凉惬意,或许这就是雪狼的好处吧。时候不早,傅笛深也觉得有些困倦。他关了电视,紧贴着路迟闭上眼。如果他能再晚一些睡着,恐怕就能听见路迟喃喃的梦呓。“哥哥,不要走。”第二日醒来,路迟回了天界。云顶天宫,巍峨屹立。他这番回来,主要是为了问钰之前自己在树林之中抓捕的黑影,用刑之后是否得出了些许消息。路迟虽然没有当年与魔界抗衡的记忆,但魔界向来是他北疆头一号的敌人,对待魔界的事情,路迟也就更加上心了一些。“咬死了什么都不说,”桑钰边和路迟说话边往天牢走,“但他身上确实带有魔界的气息,应该是魔界的人。”“魔界不是千年前入侵北疆的时候就死光了吗?怎么还有残留?”“当初跑了一部分,不知道躲在什么地方,藏了这么长的时间,”桑钰回答就回答,还要故意怼一下路迟,珠冠下的脸显得特别讨嫌,“可能这就是北方天帝办事不力导致的吧。”“滚!”路迟还懒得说他,“你别觉得我不记得这些过去的事情了,就可以把屎盆子都扣在我头上。”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互不相让。说话间便到了天牢,桑钰挥袖,这天牢门便轰然打开。这天牢内是纵深极长的狭道,越往里走关押的犯人危险度越高。只不过天牢素来都是空荡荡的,只短暂地关押犯了天条的犯人,过不了多时就会拖进审判台,一一定罪。而天牢仙官无法判定的,便会转交给五帝审判台。所谓五帝审判台,也就是五方天帝会审,来得出一个相对公平的结论。大多数的定夺都是西王母与青帝之争,最后桑钰给个判决就行,星霜帝君素来不会出场,而路迟,他北疆虽广,但无甚臣民,更无心卷入昆仑山与蓬莱的权力斗争,只想做自己的闲散天帝。再往前走就到了关押黑影的地方,桑钰手下的仙官将审问的事情一一禀告,路迟没说话,伸手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块冰凌,这冰凌里存储着的就是路迟抓来的道长。他在这道长身上嗅到了同样的味道,便想着带来一起审问,好弄个当堂对峙。“你什么时候抓来的?”桑钰惊讶于这冰凌在路迟怀中揣了一路,他竟然丝毫未曾察觉,北方天帝的冰棱当真可以完全隔绝气息,看来路迟的灵力可能远超自己。“前段时间,这玩意儿变成了道长忽悠傅笛深给我贴符咒,”说起这件事路迟还颇为自豪,傅笛深当真是十分信任他,一点迟疑都没有,直接将这要命的符咒贴到了道长头上,“但我家深深疼我到了骨子里,愣是没被忽悠住。”桑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路迟放出这道长,仙官押着去刑室受审,两方天帝一人一座,中间高脚茶几上放着的两盏白瓷茶碗,茶汤微黄,茶叶浮浮沉沉,屏气细品,里面带着碧桃花的香气。面前是仙官用穿魂钉,一根一根钉入道长的奇经八脉之中,道长忍不住惨叫连连。而他面前桑钰路迟却并不急着等他开口,反倒气定神闲喝茶聊天,就好像他们在的并不是刑室而是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