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府门口坐了一日,也不知道找些吃食。”
“不开心了嘛!”
她羞得直闹。
“不开心的时候不想吃东西,现在心情好了就就饿了。”
“我去唤柳嬷嬷罢了。”
他无奈起身,鬼使神差点了点她的鼻尖。
“上次便允诺你,若有机会亲自给你做,机会这不是来了。”
“真的吗真的吗?”
此话入耳,小娘子登时有些雀跃。
“我没做过,但我可以帮着一起的!”
可江淮之只取了个厚厚的毛毯,将她里里外外裹了个严实,还不忘给她榻上放个软枕。
“别受凉了。”
他温温柔柔嘱咐着。
“在我身边,你什么都不用做。”
房门被轻轻带上,符柚好奇地打量着周遭,小手裹紧了毯子在地上不安分地走动着。
是一间燃着雪松香的卧房,与他身上的气息无两。
白玉软塌的四周挂满了古字画,越过几方笔墨架,斜前方是一张金丝楠木的长书案,上面零零散散躺着几册书,瑞兽小炉浮出的小烟浅浅绕在几封折子书信上,她只扫了一眼,没有去看。
再往里走些便是架梅兰竹菊的长屏,将内里深深隔开,她扒着屏边小心往里瞧了一眼,是一方悬着软烟罗兰草帐幔的雕花檀木床,并一些常用的家具,她亦是没好进去。
她潜意识里觉得,还是不要乱动先生的东西为好,便又坐回了那白玉软塌上,抱着小毯乖乖等着。
可是等了许久许久,也没等到人来。
她小心翼翼把毯子迭整齐,沿着外廊摸着黑一点点往前探着,这院子里一个丫鬟也没有,自然也没有人为她指路,好在有处小屋子的灯亮得很明显,小娘子想了想,便轻轻敲门进去了。
果然是一间膳房。
江淮之正立在锅前忙活着什么,听得动静一回头,才稍稍有些尴尬。
“是不是等得太久了些。”
他侧侧身,想挡住边上那微糊的一道菜,却被她一眼就瞧见了。
这回倒是轮到她笑了。
“先生不是讲过什么,‘君子远庖厨’嘛?”
她蹦蹦跳跳地在旁边捣乱,看着心情好了很多。
“实在不行,我们就喝一晚上茶水也挺好的呀!”
“君子当够了,不太想当了。”
他不禁莞尔,似是话中有话。
“进门时与你说的凑活一宿本是常用的官话,这下倒成真的凑合了。”
“不许跟我打官腔!”
小娘子噘噘嘴,小手大胆地从背后环上了他的腰。
“我又不是那些讨厌的朝官。”
“好,是先生错了。”
江淮之腾出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她不安分的爪子。
“再胡闹,今晚怕不是真的只能饮茶了。”
她调皮一笑,清凌凌的声音便随着她端出去的碗筷,一道去院里的石桌上了。
膳房里温度高,烧得正旺的柴火透过菱花窗,将那小石桌都烤得没那么凉了,她老老实实坐在石凳上又饿了半晌,才见江淮之托着个小托盘,将两道小菜一盘糕点,并三只蒸好的小馍放到了她面前。